凌祁情不自禁热泪盈眶。 “哥哥。”华凌祁呢喃道。 她像孩童时,烂漫无邪,奔向华凊顾,可脚下却如生根扎地。 “叫谁哥哥?”那人踉跄站起,走到华凌祁面前,指尖抬起她的下颌,眼神迷离。 “镜焲?”华凌祁满眼含泪,疑惑道。 “是我。”他端详她的脸,蹙眉不悦,再次问道,“叫谁哥哥?” “或许术法不够强,受境主影响,看到兄长了。”华凌祁失望垂眸,“你找到境主了吗?怎得在此吃酒?那歌声......” “漫天飞花。”他微醺,揉着额角,“就是境主。” 华凌祁仰头,花与雪落在指尖:“阳离曾见到一名少年,引着他破坏阵法,阳离说那少年与郑穞的公子很像,他断言那就是境主。我当时想,他为何如此笃定。” 他站在她身后,下颌抵着她的头顶,含糊不清说:“是啊,为何呢?” 华凌祁不答反问:“为什么你只能在境中出现呢?” “上古神魂,活得太久,死得也太久,早该葬于天地。”他黯然道。 “那为什么神魂寄养境里呢?”华凌祁问道。 “为什么还在呢?寻一人罢了。” “寻谁?”华凌祁望着弥漫雪雾,“寻谁呢?” “寻谁呢?吾为寻谁?”他喃喃自语不断重复道。 华凌祁暗自催动咒文锁,说出他念了千年的名字:“卻昭。” 她出手极快,随着话音,向后甩出咒文锁,谁知他虚影更疾速,瞬间闪身至数十步之外。 他执念已疯,双目充血,莽撞地朝华凌祁飞身而来。 咒文锁套住他的脖颈,华凌祁握着咒文锁一端,脚下不停,身体近乎贴地,绕到他身后,手中聚力,把他摔到在地。 他冲力太强,花与雪飞溅。 咒文锁在他脖颈落下一圈金色铭文印记,华凌祁看看双手,诧异片刻,随后咒文锁幻化为刀。 她呈半蹲姿势,随时进攻。 他撑起身体,低吼一声,猛然前倾抱住华凌祁的腰身,将她高举头顶,铁臂猛甩。 华凌祁背部落地,震荡出血,她撑着刀站起,嘴角微扬,抬指抹掉血,足尖用力,宛若如风刀剑,冲着他举刀就砍。 他赤手抓住刀,掌中灼伤,他旋身连人带刀扔远。 华凌祁攻势不减,同时长腿踹到他胸口。 他握住华凌祁的脚踝,向上高举,又要扔。 华凌祁凭着惊人的腰力,如蒲柳弯折,后仰撑地回弹,另一条腿狠厉踢到他脸上。 她翻身安然落地,单膝半曲,抬眸笑道:“那你寻到卻昭了么?” 他捂着脸狰狞地笑:“卻昭无坟无名......” “吾钉下二百零六颗骨钉连句道别都不曾得到......”他拨开衣襟,露出胸口可怖的血窟窿,“卻昭,好狠的心......” 猝不及防,一道箭矢射穿了他胸膛。 “骨钉而已,这般丑陋的疤,好意思让她瞧。” 他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接着身上又多出两道箭矢,逐渐消散的身形随着惊诧溶于飞花。 华凌祁不忍再出手,看着神情冷然的镜焲亲手毁了他自己的幻象。 “你总说我狠,神尊能亲手杀死自己,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你这般不惜命的人。”华凌祁凝眸盯着真正的镜焲说。 镜焲收回轩辕弓,说:“你可曾想过,总能在境里看到我的幻象?” 华凌祁收了刀,不理他,转身就走。 “你是不是......”镜焲紧跟几步,不料她猛然回身,“想我......” “我是谁?”华凌祁咄咄逼人,仰着脖颈,慢条斯理靠近他,“镜焲,你在境里从未叫过我名字,我是谁?” “你是......”镜焲后退半步,欲言又止。 “我以前可能是卻昭,往后可能也是,可如今的名字,叫华凌祁。”她眸光坚定。 镜焲怎可能不知,骆煜安总是在她耳边唤:阿祁啊。 托胎的容器,有了情爱,便也会生执念。 他也知道,频繁入境,折损的是骆煜安的寿数。 可眼前倔强的姑娘,执着于一个名字。 而镜焲,执着一人,无论她是天界上仙还是世间凡人,生死相依。 “你不是旁人。”镜焲眼底含笑,说,“你换了容貌,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