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学廉说,“若不引以为戒,恐成后患。” 姜锦妩稍顿须臾,说:“丞相所言大局,哀家所思不周,听到此处,想必皇帝也有决断。” 萧岂桓揉着额角,听到姜锦妩提他,忽地坐直,说:“是是......” 展湦奉茶让萧岂桓饮了,他才好似从沉醉中清醒。 “镇北王大半生都在讨伐悍羯,为大齐于北方筑起堡垒,但将士们因华凊顾受木梗之患,如丞相所言,一人归一事,通敌罪不可恕。宣朕旨意,华家五服之内亲眷,无论如今是何官职,有无爵位,谪边堤州!华家幼女......”萧岂桓看了看姜锦妩,说:“照太皇太后的意思办吧。” 骆煜安对骆祥闻说:“镇北王人缘不怎么样呢。” 他夹起一块白肉,沾上酱汁,刚塞进嘴里,听到萧岂桓叫他。 顾不上咀嚼,硬生生咽下去。 他跪到地上施礼听令,一同跪着的还有程丕。 “羽林中郎将程丕驰援拢州,抵挡鞑虏侵犯大齐,功不可没,封二品卫将军,金印紫绶,掌中尉、卫尉禁卫军,开府。”萧岂桓扬声道。 “谢陛下隆恩,臣甘效驽钝,当唯命是从。”程丕伏地而跪。 萧岂桓大笑着连说几个“好”。 赵嬍衣嘴角轻扬,去看姜锦妩作何反应。 姜锦妩眸光不动,沉静如水。 “骆煜安,你横枪策马,夜奔奇袭,年少有为,册封武宣候。” 许是萧岂桓酒吃多了,说错了,又许是众臣们酒吃多了,听差了。 堂内片刻沉寂下来,骆煜安觉得胸口堵得慌,此刻想吃几杯酒把吞下去的肉压一压。 不知谁的酒杯落地,顺着位置“咕噜噜”地滚到中间,众人盯着那杯盏,酒也醒了一半。 施学廉撑着案几想起来,萧岂桓颇为头疼,制止道:“丞相有话坐着说吧。” 施学廉坚持行了礼,说道:“自我大齐开国以来,封侯者皆荡荡之勋,不赏之功,爵位定功行封。少年救拢州百姓于水火,功德无量,却不及封侯。” 丞相乃百官之首,对百官有任职、黜陟等权力。 施学廉言毕,堂内跪满了人。 “他,不及弱冠之年,鞍甲之劳,举国上下,谁有此功?!”萧岂桓险些气疯了,冕旒左右碰撞。 “正因不及弱冠之年,所以此功更应另当别论。”御史丞贺立甫说。 萧岂桓指着下面跪着的大臣,几度说不出话。 “好,朕依你们,骆煜安,你做朕的步兵校尉,冬至过后就去五营值档!” ****** 筵席刚散,骆煜安就跑的没影了。 中都宵禁时刻未经允许出门按犯夜罪处置,骆煜安躲过城内中尉卫士的巡视在屋顶上四处游荡。 骆煜安只觉心中烦闷,凛冽的寒风都吹不散,他不知去往何处,望着中都丹楹刻桷的城楼。 如今皇帝把他困进华丽的牢笼,成为坐下鹰犬,同样也牵制着朿郡。月栎兵弱,历来不主动和大齐发生战争冲突,此次大战月栎竟然同意悍羯踏足家国领土侵犯大齐,其中有何允诺不得而知。 奏报中并未提及蛊之事,他一不是方士,二不修仙,何来降蛊之能?讲不清的。 今日筵上看那中郎将程丕的反应,猜想他大概也没提。 所以陇州两郡的失守看似是不战而降。 如今关着他,让沂州的朿郡看明白,若月栎来犯,西南的沂州得是捍卫大齐,抵抗月栎的“盾”,骆祥闻就要首当其冲。 “你吃盘子里的肉,别人就要喝你的血。”骆煜安自语道,“大哥,中都的肉哪那么容易吃下去。” 骆煜安不识得到了什么地方,荒芜的宅子透着昏黄的亮光,门口还有两个小吏抖着腿喝酒。他轻踩积雪,落脚无声,不扰旁人。 他已猜到这是何处,“郡邸狱”三个字在耳边绕了几圈。 他想起骆玊扎成犹如刺猬似的背,恨得咬牙切齿。 华家的人命硬到什么程度,这般都没死成。 华凌祁痛得几度昏厥,与温茛知一同前来的紫衣少女,名唤哑奴。 哑奴连着熬了几服药,她连药带血都给吐出来,眼睛无焦,神情恍惚,身形消瘦。 “阿祁。”温茛知轻唤她。 哑奴突然扯了扯温茛知的衣袖,悄悄比着手势,意思是屋顶有人。 温茛知一改儒弱,把诏狱里学来的狠劲用上,说:“二姑娘,阎王殿不收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