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嘿!哪来的?找谁,你是我们学校的吗?” 那男的恍惚地看着他的手,保安又问:“是学生吗?学生卡拿出来看看?” “没带。身份证可以么。” “我要你身份证干什么?现在校外人员不能随便进入参观。” “我是的。你让我进去吧。进去给你找学生证。” “你让同学给你送来,没有卡不能进。” “同学……”他使劲回想,脑子里如同宿醉一团乱麻,动一动就抽筋一样的疼。太阳照得他晕晕的,他就像个空酒瓶一样,脑子里什么动静响声都发不出来。 可他心里某处重重的,像是铺了层厚毯子。毯子是悲伤做的。 对。他很悲伤。 那悲伤压抑着,压着他想要挣脱、苏醒的思维。 他表情扭曲,保安看得愣了。 “让我进去,我想回学校。” 保安疑惑道:“这里是庐大,你确定没走错?” “对,对,我是师大的。” “师大的怎么走到这里来了?!”保安看着他的眼神就不大对劲。 “是啊,我是师大的啊。叔叔你让我进吧。我头晕。”他看着地面,觉得身体里有个无意识的东西自己说着这些话。 “这里是庐大!不舒服就去医院。” 庐大…… 这次他听清楚了。却迟迟没有走的意思,也没有话可说。 中午来往西门的人极少,保安看他邋里邋遢,神情萎靡,回话也回不清楚,皱着眉头想赶人了。 他正要发话,忽然旁边一个骑车的女生停在门口,看到男子有点惊疑地喊到:“李宴桥?” “好久不见啊。”她把小黄车停好,一边跟他打招呼。 季之存。 一字一字的,仿佛跟着无声的音调,李宴桥慢慢走进这世上,看见盛大的光,看见自己的影子。 “好久不见。”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喑哑若无。他想他应该微笑,于是他笑了。可是为什么对方没有朝他回以笑容。 季之存似乎是认真看了他一会儿,转而面对保安,“叔,这我同学。” “他说他师大的。”保安见他俩认识,面色舒缓了一些。大中午的,谁想碰见个神经病。 “那是他妹。他喝多了。昨天放假嘛,不知道哪儿疯去了。卡都不带。”说着,拍了拍李宴桥。 李宴桥心想,我没喝酒。 季之存刷了自己的卡领着他进去了。 “你说这学校怎么想的。这东西好看吗?开几天花啊?剩下三季没花的时候不就是一堆白马骨头。一下雨还瘆得慌。” 虽然习惯这人偶发性惊天地泣鬼神的吐槽功力,乍一下还是被他的比喻惊到了。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应歌:“没什么。” “你看起来很无语啊,你不认同我吗。应歌,你变了。” 叶萤生翻了一页书。她挨着应歌坐着,她胳膊肘一动,应歌就一动。 “哪里变了。” 乐溪谷坐得隔了一段距离,遥遥地瞥过她,幽幽地说,“有了你,他不爱我了呗。” “那这事儿可太早了。你知道我们几岁就认得吧。你可真是所托非人。” 乐溪谷一个激灵坐直了。三步两步走到他俩跟前。 应歌头也没抬。 叶萤生嫌弃地盯着他道:“你再这么大惊小怪的,你就嫁不出去了。” 乐溪谷不屑地怼回去:“你清高啊,你清高你别要应歌啊,把我唯一的室友还回来。” 这话怎么接……叶萤生一个多少年的正经人,事有真假不便玩笑,只能呆呆地盯着他,眼中有愕然有不知所措。 “你该不会真的……” 应歌仍是不能摆脱无语,一只膝盖支着笔记本稳了稳,独自摇了摇头。 “什么真的假的,看过《红楼梦》没?我这叫博爱,胸怀,就你思想狭隘。” 叶萤生脸色一白。她还真没看过。这是问到她知识盲点了。 “没看过。”应歌忽然说。 于是两人都看着他。 “不过你要转系千万别转中文,经典都给你这么嚯嚯,教授们会很痛苦的。不要给人家本就磋磨的心灵制造麻烦了。” “……” 乐溪谷说过,应歌不是个热爱讽刺的,因他所说,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