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夏俊超话音刚落,工作室响起了程琂淡漠的声调。 石山和夏俊超立刻朝程琂望去,发现她手语同译,连同洗完手的阿涛推着贵立回来,不敢上前。 “在今天进门之前,我不了解工作室的情况,亲眼所见后,知道这里对你们意味着什么,我衷心为你们选择梦想作为人生起点出发感到钦佩。”程琂顿了顿,继而抬起手:“或许,我在你们眼里是个不懂行的外人。” “没错,我不懂艺术,不懂画,没有梦想,是个俗人,所以我打从心里敬你们的梦想、勇气,对于你再三重复的意义,很抱歉,我不太理解。” “我还以为最重要的是你们能拖着这副身体,拧成一股麻绳奋不顾身抵达梦想目的地,不留余力实现人生二次价值,如果遇到问题就停,不接受解决的建议,那你们在这里又算什么意义?”程琂冷冷扫视一圈,最后视线停顿在江温身上,后退半步,疏离:“我先回去,你们自己做决定吧。” 江温忙拄着拐杖跨步上前,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捏紧,俯身注视她那张紧绷的小脸,无声:“程琂,抬起头看着我。” 程琂深呼吸撇开脸,极不情愿抬起头:“什么事?” “我不画。”江温双眸紧盯着她,见她眼眶泛红,不禁连哄带威胁,无声:“真不画,你想什么,我还不能知道?你发脾气可以,但不能因为这点事就把我撇开了,野了是不是?” “我没发脾气。”程琂扭头不认。 “好,我们回去再说。”江温看不得她这副强忍的模样。 小园抿唇站在原地攥紧衣角,定定看着他们的互动,终究红了眼眶,越过他们打开门冲了出去。 佳之条件反射起身追过去,下意识喊了声:“小园。” 程琂这一番话,无疑给这群残疾人愈合的伤口砸了个洞,也打了他们的脸。 站在贵立身后的阿涛缓缓低下头,仿佛再也抬不起一般,连轮椅上的贵立都撇开了脸。 夏俊超一肚子恼火,刚想说什么,被一脸凝重的石山及时拖住捂紧了嘴巴,他愤愤不平的眼神狂扫那两人,发出唔唔唔声,浑身不满在抗议。 江温淡淡瞥了他们一眼,朝尚有理智的石山挥动手势,交代:“那两幅画,我会叫人过来帮忙,这里先交给你,晚点,你们过来一趟。” 石山费了老大劲钳住夏俊超,冲他回了句:“行,你们先走。” 夏俊超一听,几乎整个人都炸了,挣脱石山的手,抬脚还没走过去,又被石山抱住腰给拖住,他气急败坏看着那两个人走出门口,怒吼:“江温,你给我回来。” “放手,你他妈给我放手。”夏俊超刚想把气撒在石山那,谁知他忽然放手,导致他用力过度摔倒在地:“你们都帮着她是吧?好,我告诉你,迟早败死在她手里。” “说完了吗?”石山甩了甩手臂,真不知道他吃什么长大的,什么玩意,那么大力。 夏俊超爬起来,一脚把跟前的凳子踢飞:“我他妈不跟你们玩了,放个暑假还特地回来给你们陪跑,为了件小事端什么破架子,把人说的一文不值,能有什么意思?” “来来来,你今天告诉我,你没带脑子还是没长脑子?你用脑子想过事吗?一件小事,你知道多少大祸都是小事酿成的?”石山脸色一沉,双手撑在桌面:“你真以为什么事情都那么简单?” “是,不简单,你们都不简单,就我简单,行了吧?”夏俊超负气反驳。 石山懒得理他,走到那两个被忽略许久的人面前:“一切照旧,吃完饭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想有的没的。” 阿涛目睹了这一幕,紧张握着轮椅的手把:“其,其实,她说这个话,反而让我安心的。” “我也是。”贵立像孩子一样,举手赞同。 他们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人,没来之前,不知饱受了多少目光和恶意,这样的日子越久,家人也就越厌烦,就算是捂住耳朵,闭上眼睛,背后有刀指着,哪能不知道?不敢出门,处处回避,活得像过街老鼠,人人都要骂几句,死很简单,活着才需要勇气。 当他们伸手,突然有转机,就跟做梦似的,相聚在一起后,才发现还有很多像他们这样的人,相似的遭遇,产生了共鸣,在这群年轻人鼓舞之下,也有了丝勇气,心想,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我根本没办法赚钱养活自己,更别谈什么人生啊,梦想啊,这些奢侈的东西想都不敢想,只要能有口饭,不拖累家人,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我也是。” “我听得最多就是你们说要怎么开展,怎么做,带着我们怎么走这条路,听着是美好,但不踏实,刚一进来就听到你们在吵架,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