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住滑坡上唯一一根枯枝。 脚尖点在河面上,冰凉席卷而来,楼吟晴冻地打颤。 “使…使劲。”楼回怜不顾自己半个身子悬在外头,将她往岸上拉。 楼吟晴也向上爬着,风刮着她脸,在耗尽所有力气前爬上岸边。 啪—— 树枝折断的声音微不可察,一声扑通落在河里,楼吟晴仓惶伸手,只抓住楼回怜手腕。 楼回怜无力可借,半个身子掉在水中,本就疲惫的面色更加青白:“阿姐没有力气了。” 她把肩上包裹颤颤巍巍送到岸边:“我大概上不去了,帮我把这个还给阿忍。” “胡说!你别放开我!”楼吟晴惊慌失措,跪趴地上,不愿放开楼回怜愈发沉重的身体。 “晴晴,不要怕。”她有气无力的声音挂在苍白的唇上:“姐姐在。” “你救我,怎么自己掉下去了。”楼吟晴鼻间酸涩,无名的力量涌在手间,却拉不近楼回怜一寸:“你为什么总是这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你为什么不讨厌我!”泪花冻在眼角,楼吟晴不敢哭得大声,怕把最后一点力气哭干。 “我未想施舍你。”楼回怜的手指越发冰冷,似乎倾尽所有,要把字句说清楚:“晴晴,我是嫡女,家中从来对我关注多些。长辈们皆言自古嫡庶有别,我不知那是对是错,只知我没资格对你的怨恨指手画脚,总想少说些,多对你好些。” “你别说了……”楼吟晴冻得面起青筋,而力气流失如水流迅速。 “你大概总觉得姐姐在施舍你,可姐姐并无此意。你我血脉相连,本该是相扶到最后的亲人,我真心想要你好过。”她看上去筋疲力尽,却仍对她笑着:“你出生时,父亲为你起名意雨。我那时对蛮姨娘有怨,觉得你这名字起得好。可越念,我心中越难过,最后默了一遍诗册哄父亲欢颜,求来为你改名。” 楼吟晴止不住眼泪决堤,颗颗泪珠噙着楼回怜安然的面庞,轻启的嘴角:“吟晴吟晴,日日念晴。” 她的手再无知觉,眼睁睁看着那纤细手腕脱落掌心,掉入河里。 “阿姐!” 夜幕暗谲,河波平淡,没有回音。 楼吟晴背上包裹挣扎着爬起,跌跌撞撞奔跑在雪里,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寻到一处民宅,疯了般敲门。 一对夫妻茫然开门,只见一身华衣的女子跪在雪地,泪痕满面:“请你们救救我阿姐。” 夫妻吓得愣在原地,那女子便狼狈磕头,一声又一声,磕掉了精美的发簪,磕坏了额头,像个狼狈无措的孩子:“句望河边,救救我姐姐,求求你们,救救我姐姐……” 而后虚脱倒在雪地里,不醒人事。 楼吟晴回暖睁眼时,妇人为她递来热茶:“方才我家那口子去了河边,见有几个强壮的家丁捞上来个女子,可是你姐姐?” 天蒙蒙亮,楼吟晴擦净脸道过谢,留下头上所有簪珠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她想,以后和姐姐好好说话,若做不到,就先从愿意收下她的东西开始。 她想,大不了替她嫁到程家去,不让她嫁给会互相折磨的不喜之人。 可姐姐喜欢的阿忍果真就那样好吗? 若真那样好,为何相约私奔,却失约不出现。 她分明看见了,这漫天雪夜,只有她的阿姐赴约。 唢呐声震入耳中,喧闹连天。 天云游散,丝丝绽于空中。 还好,阿姐喜欢的人换成了程长弦,放下执念。那满包裹的信没必要送去戏楼,她让红丫全还了回去。 远处,屋门大开。 红裳拖着灿日款款迈出,凤冠珠链织缠生熠,万里长光勾出一抹璀璨精致的侧颜。 楼吟晴再压不住心头冲动,拢手,朝那处喊去:“阿姐,你今日真美!” 方樱只见远处,小粉花冲她挥着手,眉头皱成了八字。 “什么?我有点像土匪?” 天呐,这都能看出来。 方樱端端肩膀:我气质竟如此卓然吗。 “老爷实在头疼的起不来,我代他送你了。”蛮姨娘整理她后发,生怕打结。 “没关系。”方樱才不在意,老头子可能是被她气病的,毕竟昨天他自己发完火,捂着头站不直。 红轿前,方樱抬起裙摆,准备直接坐进去。蛮姨娘却拦住她,直问轿旁婢子:“新郎官呢?怎么没来。” 对哦,接亲得有个新郎来,方樱险些把这事给忘了。 婢子面露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