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禁?是指进出小区的那种吗?但结合闻思思前半句,裴意觉得她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要暧昧得多。 又担心自己想太多,裴意发觉自己好像正冷汗直冒,这很要命,他咽了下口水:“门禁?” 闻思思在车窗外璀璨街灯的映照下,看起来有些像大型LED屏幕里的虚拟人物,在霓虹转换间根本看不清她真实的表情。 在看不清脸的情况下,裴意听到她问自己:“你需要在几点前回家?” 她好像闭了下眼睛,神情倦怠,像被埋在烟雾里,或者她自己就是那烟雾,卷走了裴意的心肺,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放置自己的呼吸。 “我……”他听出了自己的紧张,知道闻思思一定也听出来了,这很愚蠢,但是已经这样了,还可能更坏吗? 裴意几乎是带着一点儿放弃的颓然开口:“我可以不回去。”他听到自己说:“你需要我陪着你吗?” 很好,这是他想说的话,是他想表达的内容。 闻思思好像是笑了一下,又好像没笑。 总之,裴意听到她说:“好,那你陪着我吧。” 裴意很紧张,铺展在他眼前的路不知道通向何处,他又害怕又期待。 他不知道他们的感情为什么会在今天突飞猛进,宁愿不去想今晚说过的其他话,聊过的其他人,不去思索今晚的转变跟其他人有没有关系。 大可改日再思索。 有前进的机会就要抓住,一切事明日再说。 裴意听从闻思思指路,终于到了她住的小区。 果然戒备森严,保安不停地在周边巡逻,入口处有四个站岗的。 闻思思刷脸就能进,裴意没戴口罩,保安确认是闻思思之后,目不斜视恭敬地让两人过去。 裴意原本以为闻思思会对他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份的做法颇有微词,但并没有,她好像不在意。原本裴意准备好的“忘了”的借口,看来是没机会说了。 闻思思带他从地库往楼上走,进电梯按了楼号,回头眼含笑意看着裴意:“你知道我家住在几楼几户吧?” 裴意喉头微动:“知道。”关于闻思思的事,即便两年前还有很多不知道的,现在也几乎全都知道了。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搜罗来的信息和过往只是一小部分闻思思,他眼前的,真切存活着的闻思思,似乎还藏着许多秘密。 闻思思住在次顶层,玄关处摆了一排水培绿萝,整齐的玻璃瓶子里根源交错,枝叶长长垂着,快落到地上,一看就长了很久。 裴意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往哪里看,他一贯不愿意在闻思思面前展露出跟年龄相符的稚气,但事发突然,很难掩饰。 他曾经幻想过自己终有一日能登堂入室,试想过很多种可能性。 半哄半骗。 或者在努力了很久之后,闻思思依然对他没兴趣,他不幸表露出最恶劣的一面,强行闯到闻思思的家里,强迫她喜欢自己,质问她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她的心。 或者也有温情版本,顺理成章,就像现在一样,受到房子主人的邀请。 但那样的设想在很久之后,现下突然发生,他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闻思思帮他放好拖鞋,帮他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身体僵硬了一下,又把水倒了。 她拉开冰箱,转头看向还没有完全走进来的人:“你能喝酒吧?” 裴意点头:“能。” 纵然想表现出稳重可靠的淡然,声音的喑哑却出卖了他。 实战之下,他就是个菜鸡。裴意不想在这个时候接受这个现实,但是他告诉自己,闻思思不按常理出牌,他根本看不透闻思思在想什么,而自己应该习惯这种无措感,要练习着接受她所有的“突如其来”。 “楼上住的是谁?” “没人。”闻思思聊起这个依然看不出正面情绪。 “这里还有空房子?”裴意显然已经打听过了这个小区的情况,对此表示出质疑。 闻思思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怎么?你想买啊?” 裴意没有回答,“业主是谁?” 闻思思抬起纤长的食指,指了一下自己。 裴意安安静静等待下文,闻思思也没有扫他的兴。 “两套都是我买的,本来想住顶层,但是越琦说不行,楼顶的露天花园对我的隐私没有好处。”闻思思叹了口气:“我据理力争过,大楼这么高,谁能看得到我,他说只要有可能性就不行。可惜了,那里看星星很美,越琦不准我经常上去,以前是他住,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