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自己把话说得太满了,她赶紧补充:“只一点,不是全部;而且,只能推算司公子你的事。” “为何?”司璟落子的动作一顿。 “因为我是为你而来。”宁岚郑重地答。 “我知这番话公子必不会全然相信,但,成大事者,从来都得会用人,敢用人。” “如今我选择了司公子,就看司公子敢不敢赌一把。” 她收起一贯来的笑容,满脸认真地看着司璟,等待他最后的决断。 若是“摘星”门徒,那便能解释为何查不到来历,为何着奇装异服,为何能认识自己,因为他们从来都以“怪异”著称。司璟暗自思忖。 该不该相信她? 他落子的速度稍缓,进攻节奏也不像刚开始那般咄咄逼人,变得更为平缓,还有意让了几子。宁岚忙看准时机,扳回一些局势。 “宁姑娘可能算出来,我将来会如何?” 宁岚目光灼灼地望进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司公子……不,四皇子殿下,您会得偿所愿!” 司璟蓦地笑了,不是如往常一般浮于表面的浅笑,而是真心实意的笑。他抬手抵在唇边稍掩笑意,另一手则落下最后一枚白子。 他将自己在这一局棋设计的命脉摆在宁岚的眼前。 宁岚也放下最后一枚黑子。 棋局毕,和局。 “和宁姑娘对弈很有趣,竟已过去了这般久。让客人饿着,实属不该。”司璟下榻,走向门外,“我这就让颜叔把早膳带过来。” 宁岚长舒一口气,抬手抚在胸前,等待过快的心跳慢慢缓下来。 因为史书曾写过,司璟回宫之后,真正做到了用人不疑,凡是敢于向他投诚的人,他都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知晓他求贤若渴,宁岚才敢说出那副说辞。 九成的希望,她成功了。 两人之间的这次激烈交锋,非但没有降低宁岚对他的好感,反而还让她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充斥着刀光剑影的新生活,未来的帝王之路,皆于这里起程。 颜叔正立在门外,见司璟出来,他低声问道:“如何?” 司璟缓缓摇了摇头,轻声答:“摘星门徒,来寻我的,且能推算出我的身份。” 颜叔惊讶地张了张嘴。 司璟看着他道:“既是贵客,就该好好招待。” 颜叔严肃地点点头:“我这就去把早膳带来。”说完他便向柴房走去。 司璟的视线不经意瞥过对面的屋顶,很快收回,他也转身回去。在他的身后,有几不可闻的“噌”的一声,那是长剑收回剑鞘的声音。 就此,宁岚便顺利地留在了司璟身侧,以“友人”的身份。 每天清晨她醒来时,总能在庭院或者堂屋发现司璟的身影。不论她醒得多早,司璟总能比她还早。明明两人是差不多时间回房,甚至司璟睡得比她还要晚。 “司公子不用睡觉的吗?”她坐在一旁,双手托着腮,好奇地问。 司璟正在练字,抬手提笔间,纸上就落下了几行诗句。那字体飘逸洒脱,又暗藏力道,整体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闻言,他放下笔,看向前方的窗子,平静地答:“我自幼便是寅时而起,早已习惯。” 宁岚在脑子里一换算时间,惊讶出声:“寅时?这么早?” 作为一个风华正茂的大学生,她回想起在现代,偶尔不用上课、也不用打工时会放纵自己睡到自然醒的日子,突然有些羞愧。但只有一点点。 为什么会醒这么早?她没有问,因为这个答案很简单。她看看司璟刚写完的纸,又转头看看墙上挂着的几幅出自他手的精美画作,以及一柜子的书,一目了然。 没有人是天生的天才,所有的优秀完美背后,都流着汗与泪。 宁岚沉默间,屋子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响起:“璟哥哥,宁姐姐,我来了!” 小木快步走了进来,从手上拎着的布袋中拿出一本蓝色封皮的书,翻开来指给司璟看:“璟哥哥,你上次讲的那篇文我已经会背了!” 那布袋的样式可真熟悉,一看就是芸娘缝制的。 宁岚用手捂了捂小木的脸和手,帮他驱逐外面染上的寒意,好一会儿,他冻得通红的小脸和小手才恢复正常。 “嗯。”司璟应了一声,接过他手中的书,示意他开始背诵。 小木把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地背诵起来。通篇都流畅极了,没有一点儿磕磕绊绊,看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