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过去的她,还是过去的他们。 他想守护的一切,明明应该远离一切死亡、争吵、苦痛和战争才对。 沉默寡言的奥、难以被接近的奥,其实从没有如阿尔法所想那样,秉持身为强者的傲慢。 银河的强大顺应天赋,没有遭受任何阻碍和失败。在成长的过程中,他的前半奥生过于顺遂,不论是实力的增长还是任何,源源不绝的温暖唾手可得。 可这赋予他的并不是一往无前的意志,当他接触到外界的苦难、死生、战争、哀求,他的多思胜过了计时器里温暖的一切。 哪怕银河竭力抑制,仍然在浅薄的计时器底部留下了挥之不去的恐惧,惧怕着在意之物遭受同样的苦楚。 他太想要保护手里的一切了,敌人该由他来解决、死亡该由他来消灭、战争由他出手,一切苦痛悲伤他都想为之除去,只留给珍视之物一片纯净的花海。 这样的想法太过极端,在光之国里。 银河知道这件事。 用沉默掩盖异常,用远离压制多思,当周围的事物越少,他的掌心也就越空,银河的恐惧也就愈发淡薄。 可现在,那被水晶环绕的计时器里,那极少的珍视之物都共赴了死亡的巡礼。 站在冰冷的研究所里,他被宣判一无所有。 那一直压抑着的,汹涌到囊括一切的保护欲望,强烈到已经打破了奥特精神该有的对生命的尊重,那跨过了奥特一族底线的晦涩情绪,是银河自身都难以接受的丑陋欲望。 在这一刻终于无需遮掩。 “你——咳、咳” 看着伽鲁贝洛斯被绝对的实力压制,轻巧地抓住咽喉,与之共生的片桐难以维持呼吸。 但他还是挤出了唯一的底牌——老套的,却永恒有效。 “你就,不管那孩子的死活了吗?” - 光屏上,培养皿里的胎儿出现在画面中心。 那是当年可怜片桐的那个孩子——那一晚唯一的幸存者,在病死后的克隆体。 哪怕在失去银河后表现得再怎么愤怒,片桐也没有对唯一的孩子动手,没有把清醒着哭泣的对方当作强制定位的器具拉回银河。 他愤怒、懊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拥趸在加速衰老下一个又一个逝去,却又在人造区域的深夜,耐下心去哄幸存的孩童入睡。 直到几年后,那孩子死于无药可医的病痛,片桐才陷入了彻底的疯狂。 抽取基因、克隆、用死亡下产生的所有负能量再一次制造时空扭曲,他一个人完成了一切,并且得到了最后的手下的馈赠:在咽气的最后一秒,再一次用“锁链引爆心脏”的概念束缚上归来的银河。 片桐对克隆体没有感情,他只对人类负责。 但他知道,巨人会犹豫,并且一退再退。 “服从我,巨人。” - 来不及了。 蔓延在未知空间里,已经被无声地斩断了半数以上的触手传递来的疼痛让阿尔法微微眯起眼灯,却还是来不及缠住对方的腰身,只是极短暂地触碰到了那块计时器。 上方的奥没有出声。 被拉扯着,那双晕黄的眼灯毫无焦点,脸上徒余一片茫然,只在阿尔法触碰到计时器的瞬间,露出了让她无法理解的浅笑。 他难道认为她救不了他吗? 阿尔法压低呼吸,当然知道这个猜想是错误的,对方怕是再一次陷入幻境了,在她方才来不及回头的瞬间,顺着扭曲的时空施放而来。 竭尽了全力,在能够抵达的至高点,仍然没有抓住银河,阿尔法自高空坠落,甚至还有闲心去想这算不算“她的意志”能认可的结局。 有些光粒子朝她涌来,试图托住她,但失败了,只能四散在扭曲的漩涡里。 在泠冽的气流对冲里平缓急促的光循环,阿尔法很少去想失败后的危机应对,更多时候她只会想:还需要什么,她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她需要一个突破口。 问题的关键从来都不是拉回银河,而是那远在未来的狡黠敌人。 所以当尖锐的锁链自上方袭来,穿透阻拦的掌心,连上了她胸前的计时器,在带来穿心刺痛的瞬间拉住了下落的她时,阿尔法无声地笑了。 她的突破口来了。 抓住被束缚住的平面菱形装置——那是在来到营地前,阿尔法用战场上捡到的零件拼拼凑凑做出来的装置。 在某种意义上,这是奥特一族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