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午听到梁帝宣召的消息,急匆匆赶来,“臣见过陛下。” “杨卿,你看看这个。” 杨正午接过梁帝递来的折子,只见是一份军报,军报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逻辑不顺,语气、用词粗鄙可笑,却偏偏又绘声绘色地讲述了那日萧允晏勇闯敌阵之事。杨正午这才明白,梁帝为何急匆匆召见他。 “原来霁王殿下去了雍州?” “杨卿,你看允晏这样,这分明是去拼命的。这孩子,认死理,除了你别人也劝不动他。不如你去一趟雍州,将他给劝回来吧。顺便,以钦差的身份去巡视一周,替朕去安抚那些将士。归途时,再一路巡查民情。” 杨正午看了绘声绘色的军报,也早已按捺不住忧心,忙应:“是,臣这就动身。” ****** 定州大营的中军大帐里,萧允晏正望着面前的地與图在发呆,只听罗鸿的大嗓门在大老远的地方传来:“殿下,殿下,快出来。” 萧允晏这才醒过神来,往外走了出去,“做什么这么大呼小叫的?”但他话刚说完,发现映入眼帘的竟是杨正午。 “外公,你怎么来了?” 杨正午走向萧允晏,“进去说吧。” 两人到了营帐,杨正午便是一顿数落:“允晏,你这样不声不响地离京,你将陛下置于何地?拿老臣又看成什么?你莫不是以为你是孤家寡人,想怎样便怎样?想往哪儿去便能往哪儿去?”杨正午像是将憋在心里的气一股脑儿倾泄出来。 “外公,是允晏不对,我知道我一声不吭离去让你为我担心了。” “岂止是我,陛下也为你担心,你的两个侧妃也是整天以泪洗面。” 萧允晏听着,将脸撇过去,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杨正午看出萧允晏的心思,“殿下,你不知所踪的这些日子,陛下是真的担心着急的。” 萧允晏冷哼一声:“算了吧。”又问:“外公,如今京城情况如何?” 杨正午道:“梁氏一党很是着急,但依我之见陛下似乎没有尽快重新立储的打算。” “立储是迟早的事。” “陛下让我将你带回去。” 萧允晏坚决拒绝:“我不回去,从我出来时就没打算过再回去了。” “你在雍州南路那一战的军报已传回京里了,你在这里分明是在玩命。我不同意你继续留在这里。” “外公,我迟早会走上那条路的,与其最后被幽禁折磨不如战死于沙场,就算马革裹尸还,至少也算落得个英名。” “允晏,你不要这么想,只要萧允昊一日不登基,你和翊王就都还有机会。” “机会?我哪会有机会?我要兵没兵,要声望没声望,我又能有什么机会?” “你还有我的支持,你母亲生你当天就难产而亡,你也是唯一一个一出生就养在皇后膝下的皇子。” “那又怎样,这些都于事无补。” “外公会不惜一切为你一争,哪怕我杨正午会落得个身败名裂。” “太难了!” “以陛下的布局来看,他想要的就是党争。你跟翊王两人都是被皇后养大,都深受太子的耳濡目染,都是同一个教习师傅。你们二人实在是不分伯仲,难分轩轾。我已决定,就算日后会跟许峥嵘决裂,也要为你博上一博。所以殿下,你跟我回去吧,陛下对你和对太子是不同的。” “这些年,太子兢兢业业、谨小慎微,却始终不受父皇待见,又何况我?” “陛下并非不喜欢太子,他只是惧怕太子、忌惮太子。我暗中观察了这些日子,发现陛下并没有先前宠信梁氏和睿王了,或许当初的睿王不过是为了压制太子的一枚棋子而已。” “既然如此。我更不能回去了,我不想成为父皇的棋子,一旦用完,到头来还是说踢被踢。我也不想给他去分担,一切都让他自己去担着。” “你和太子不一样,德王和太子相继而逝,其余几个成年皇子或无心于大位,或身体有疾,十二皇子又未成年,如果睿王真的无缘大位,那将来只在你和翊王之中产生。允晏,陛下终究是你的父皇,你要放下对他的成见。” “我放不下,真的放不下,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却为了自己大位稳固,亲手杀了太子。” 杨正午当即喝止他:“住口!这话以后再也不能说了。” 萧允晏冷笑一声:“好,不说就不说。但就算父皇没有立萧允昊为储的迹象,许峥嵘还是会支持六哥,只怕到时候又会陷入无休止的党争之中。六哥手里有兵,我又怎么争得赢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