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护山下百姓周全,想尽一切办法,开拓出那一方天地。” 她凌厉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哀伤:“我们一家三口,为这天下,为这苍生舍弃如此之多,天下视若无睹,殿下——难道也要视若无睹吗?” “你本就是为他们而生,谈何舍弃?”我质问道。 她撇过头,眼里一片虚无没有焦点,喃喃自语,“所以我不敢奢求太多啊。” 我不能理解,一时无言,转身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你既然知道这次浩劫,为何不上报?” “众神为天柱一事四处奔波,又有谁肯高看我们小小山神一眼?我遣了手下精灵拿着我的手令前去报信,还未进门便被赶了出来。转移之事迫在眉睫,难道要我抛下南储子民,而去送一封根本来不及的信吗?” 舒颜说的那番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在事情紧急的时候当然只能先顾好眼前。 她眼眶的泪水将落不落,高高举起的杯中茶水洒落在手上,她却浑然不觉,眼神开始迷离,似是隐藏了极大的苦楚,再没了方才的剑拔弩张,喃喃自语道:“我只是…想留下恒哥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无论他用什么方式,只要活下去就好。”舒颜低下了头,手中茶杯随之掉落在地,如同一瓣瓣盛开的莲花。 她的脸色霎时间白的得吓人,身形也不住地开始摇晃,我顿时起了恻隐之心,语气缓和了不少:“天规如此,你以为我们有什么资格与之抗衡?” 她仿佛没听到一般,没有反应,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司晴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想要去扶她,转头看我没反应,又怯怯的收回了手。 她好不容易站了起来,眼睛半眯着,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抚着额头,往前趔趄了几步几乎要摔倒,地上又是满地的茶杯碎片。 我叹了口气,刚想扶她,她却突然脚上一软,径直倒了下去。我心口一怔,再顾不上其他,慌乱中似是触到什么东西,如凝脂般光滑。眼前浮现出一个婴孩,肉嘟嘟的小手抓住了我的手指,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猛然回神,将舒颜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吩咐司晴去外面查看情况。 不一会儿,舒颜悠悠转醒,抬头看了看门外,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时间不多了。”我抿了口茶,“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就安心的去吧!” 舒颜无力地趴在桌上,“我怀上孩子后,便逐渐失去了灵力,连日常起居都有些力不从心。事情发生的前一天,我同恒哥在为孩子挑选名字,恰逢胎动,恒哥将手放在我的腹部,突然间我们眼前开始风云变幻,滔天的洪水汹涌而来,几乎将我们淹没。” “此事绝非寻常,我心中揣揣不安。几经思索后,我决定转移村民。但南储山下村庄四散,无奈之下只能由恒哥和我手下的精灵四处奔走相告,能劝动的自然好,若不能,便是吓也得将他们吓到山上。” “你腹中的孩子竟能预测天道?”我有些怀疑她话中的真假,又继续问:“沈恒死了,你就看着他死?你明明可以救他,为什么没救?” “不知道,大概是能的吧!”舒颜看着自己的腹部,脸上露出慈爱的表情:“我也想救,可我救不了。孩子吸走了我所有的灵力,这外面的结界是我刻意压制他才勉强设立。若分心去做别的,我怕得不偿失。” 司晴从外面回来禀报:“宫主,洪水水位涨得很快,大约辰时将会没过洞口。” 经过刚才一番折腾,时间已到丑时。也就是说舒颜只剩下两个时辰。关于她的孩子,我实在无能为力,嘱咐她好好休息便出了院子。 洞中隐约传来一阵阵喧闹声,因为距离有些远,听不清楚他们在闹什么。 是非对错从来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界限,但无规矩不成方圆,六界都有规定,若人人都视若无睹,这天下岂不是又要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