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心肠得有多狠,才能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将他变成一个世所不容的怪物。
在涛涛奶奶的眼中,那东西也是世所不容,不该出现的。
越了解偷金鬼这种鬼物,涛涛奶奶对那东西也是忌讳。
一个最后会变为嗜杀鬼物的东西,不了解村民们为什么会容许他的存在。
“穷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可怕的是越穷越不想努力。”
涛涛奶奶抓着唐宁的手,两人跟着香烟的指引继续往前走。
“虽说付出不一定有回报,可要是不付出、不努力,就一定是不会有回报的。”
经历过战乱年代,涛涛奶奶对当下和平的年代很是知足。
“就算当初是为了熬过那段艰难的岁月,才将偷金鬼炼制出来。但如今已经过了艰难的年代,那偷金鬼就不应该继续存活于世。”
说来说去,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村长的父亲是这偷金鬼的第三代饲主。”
涛涛奶奶清楚的记得,在自己嫁过来刚怀上老大的时候,村长的太爷爷,也就是偷金鬼的弟弟就去世了。
说来也是讽刺,许是做恶太多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那人的死因竟是分外的离奇。
春末夏初是雷雨季节,同时也是耕种的时分。
村长的太爷爷正在田里忙活,本打算将手头的事情抓紧弄完回去躲雨,谁知突然从天降下一道雷电,不偏不倚将他劈了个正着。
人是凡夫俗体,哪经得起天雷这一击。
眨眼的功夫,人就焦黑的倒在田地里。
为什么说他是作恶太多,老天爷看不过去?
那是因为离他七八米处就站着本村的另一位村民。
别人相安无事,连根毛发都没掉,就他被雷电击中丢了性命,不是遭天谴是什么?
不过纵是有人糟了天谴,村长的爷爷也没想过请人将偷金鬼解决掉。
而是默默拿起代表偷金鬼饲主身份的铜铃,继续饲养他。
“那东西虽说只拿财物,实际上却不知害了多少人家。”
偷金鬼拿回来的金银珠宝,不是凭空变出的,而是从别人家里偷取。
那个年代,他将别人的财物偷取回来,不知会让多少人买不起食物,活不下去。
所以他偷拿钱财,与祸害别人性命并没有太大诧异。
偷金鬼偷取财物的范围,与饲主所在的位置相关,只能在规定的范围内行动。
村长爷爷是有脑子的,怕偷金鬼偷取附近村头村民们的财物,惹来众怒。
每次让偷金鬼行动的时候,都会花上一天一夜的功夫,往外头走去。
但让偷金鬼行动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代价,就是要提供鬼魂给他吞食。
就像给马喂养草料一般,只不过喂养给偷金鬼的是鬼魂。
荒郊野岭虽说有不少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可那也是不够偷金鬼吃的。
吃着吃着,一些村民尚未去地府投胎的亲人的鬼魂便不慎落入他的腹中。
随着被吃鬼魂越来越多,偷金鬼吞食鬼魂的事也就瞒不住了。
“这人啊,脑子灵活是好事。可要是将这灵活用在坏事上,就变得尤为可怕。”
很快,就有人上门找村长爷爷麻烦,让他将那只到处吞食鬼魂的偷金鬼解决掉。
但所有人都是气势汹汹的上门,眉开眼笑的离开。
走的时候,手里头都还拿着一团用布包着的东西。
“拿钱收买人心?”
不用细想深究,唐宁一下就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
死去亲人的鬼魂,在活人眼中,怎么会比能到手的财物更加重要呢?
“人心?”
涛涛奶奶先是点点头,随后就又摇了摇头。
“一开始收买的,确实是人心。可到了后来,买的就是人命了。”
人命两个字,将唐宁震住了!
“村子里的人手中凭白多了那么多财物,怎么可能瞒过其附近村子的眼睛。”
弄清楚这村子生活改善的原因,附近村子的村民没想着将那鬼物铲除掉,而是想着分一杯羹。
“那东西的胃口,就像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越吃越多,越吃越挑。”
后来他再也不吃孤魂野鬼,只吃活人的鬼魂。
准确一点,不是吃活人的鬼魂,而是将那些气运好的人杀死,等他们鬼魂头七归家之时,将其吞食掉。
“你知道这几十年村里头死去的都是什么人吗?”
涛涛奶奶想到这个,只觉得寒意不住从脚底上涌。
“除了上年纪自然死去的老人,剩下的,都是嫁进村里头的媳妇们。”
各式各样的死因,听着就让人不住心惊胆寒。
那些死了女儿的人家会到村里来,但不是闹事,而是默默地去到村长家。拿了自己应得的财物后,就又默默离去。
对于突然死去的女儿,根本就是不闻不问,好像不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样肮脏的交易,涛涛奶奶见得太多了。
一宗又一宗,她都已经记不得发生过多少次。
见的越多,她愈发不让自家孩子拿那鬼物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