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落有致的沿江别墅区低调奢华,暗黄的灯火映照别致的夜景。 一个高挑健壮的男性仰躺在露天泳池边沿,凝望着看不见星光的夜空定定出神。池水荡漾,一阵细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宋宁微微偏头,是家里的阿姨捧着一个黑色的小型设备匆匆赶来。 “少爷,是老爷打来的。”阿姨恭谨地站在一旁,递出设备的弯腰角度都是刻意训练过的规矩。 宋宁接过设备,防御等级最高的砖头机没太多花哨的功能,仅有声音从对面传来。 “宋宁。”淳厚的男音低沉有力,“最近可还好?” “……还好。” 父子二人的寒暄极为简短,对面沉默,宋宁也不再应答。双方对峙了许久后最终依然是儿子率先开口:“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宋宁。”对面突然回音,“刚才我从东厂扣了一份举报文件。” “关于恒天?”能让这个男人主动找上自己的,宋宁唯一只能想到今天突发的事件。 “很齐全的把柄。” “爸……”宋宁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我只是个商人。” “你应该成为你妈那样的商人。” “……滚,你不配提她。” “他们手上的资源对你的公司很有大用。”男人毫无被激怒的波动,“对我亦然。” 宋宁捏紧设备的手指关节咔咔作响,他被男人自始自终的厚颜无耻所震惊。以前拿妻子的命在黑白两道周旋,现在还要送上儿子?! “宋宁,我知道你是个很有野心的孩子,这是一次磨练。”对面谆谆教诲,“恒天集团的体量刚好能给你试手,当年你妈第一次收编的比这个大得多。” 一副为你好的模样让宋宁只想作呕,但现在的他已经无比成熟,不会像妈妈葬礼那天,对着害死妻子最后还未出席葬礼的男人发疯。他缓和下躁动的情绪,心思一转:“举报人既然把证据上交东厂,是想彻底打掉这个犯罪团伙,它们不该成为你的筹码。” “呵呵……”男人笑了,宋宁极其难得听到他的笑声,只觉得刺耳无比,“儿,你真的被你妈保护的太好,可悲的天真。” 他似乎是被弱小的幼崽逗乐,又带着对幼崽未来的担忧沉声劝告:“你不想听我说枯燥的理念,那就简单理解为党派之争吧。你觉得我像恶魔,又为何有对另一边有别样的期许?” 仿佛拉家常一般的简单几句话让宋宁如坠入冰窖,刺骨的阴寒在夜风中由内而外,在皮肤上密密麻麻激起一大片鸡皮疙瘩。 “既然你不想做,那这次就算了。但是宋宁,你有放下身段好好看过这个国家吗?皇帝是傀儡,百姓是牛马,我们的一切都被帝国捏在手中。低端、贫穷、被看似正常的表象掩盖住的麻木……你拥有的一切是因为你是0.01%的金字塔顶尖。” 宋宁的心绪被随意拨弄,他想起今天失败的求婚,那片街区内肮脏的街道,破旧的楼房,莫名的腥臊味让人阵阵作呕。他忍不住从池水中爬起身,夜风吹过湿淋淋的躯体又带起一阵寒凉。 “使用着恒天集团这种手段,假惺惺关心民生,您真是让我恶心。” 宋宁抛下一句狠话,剧烈的情绪波动使他猛烈喘息,但却不敢直接挂断通讯。许久之后,对面才幽幽回应:“……反抗是奢侈的,宋宁。为了生存,一切手段都在所不惜。” 通讯终于被对面挂断,宋宁将设备大力甩向一边,砖头机砸在大理石地面又弹跳起来发出啪嗒的清脆声响。站在一旁几乎毫无存在感的阿姨默默捡起设备,专为特殊人群设计的设备使用强度极高的金属,这点力气连个凹坑都没摔出来。 阿姨迈着无声的步伐离开室外泳池,徒留自家少爷低垂着头站在夜色之中。 - 闹铃滴滴作响,百德看着鲸骆如同机械般再一次将整栋楼宇上上下下每个角落检查一遍。她这一整晚都没安生熟睡过,两小时一次的闹铃频繁将人唤醒,但鲸骆几乎毫不疲倦,每次的筛查都认真严密。 百德之前询问过为何鲸骆不搭建监控报警设施,得到的回答竟是鲸骆并不完全信任自己亲手设计的监控网络。 “设备总有盲区,也可能会被其他人干扰,最强的黑客也撑不住一颗钻心的子弹。” 鲸骆仔细通过望远设备检查狙击路径方向上的异动,连收拾垃圾的清洁工换班这种信息都不放过,一丝不苟将其记录下来。 离将证据悄然举报给最高检查机构东厂后已经过了一天,黄昏渐渐稀薄,无比平静祥和的二十来个小时完全没让鲸骆安心多少,反而神经质地疯狂从各个渠道监视事态发展。 昨夜皇宫就已经派出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