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于归听见嚷道“打死人了”,心中不禁一惊。正欲亲自上前查看,却见文黎与宋盈皆已提前赶到了雅间中。 文、宋二人皆一齐上前查看伤者情况。雅间之中争吵依旧不断,似是还有食客蠢蠢欲动想要闹事,文黎直接给宋盈使了个眼色,宋盈立即会意,忙转身又出去。 不多时,宋盈便带了数个小厮进来。腾云楼中的小厮又年轻,又有力气,故而即便并不真正出手管制,在气势上也压倒那些食客许多。 文黎已经将倒在地上的伤者扶了起来,沈于归站在暗处,看着那伤者的情况。那伤者确实形容可怖,出血甚多,却并没有方才所说的“死人”那么严重。 亲眼见着这一幕,沈于归半悬的心总算是安稳落地,忽而听见离着自己较近的食客,有二人正冷眼旁观,你一言我一语道: “这东京的冯家二郎,当真是傻子!也亏得他有那个胆子,竟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在腾云楼中大闹一场……” “何兄,此话怎讲啊?” “詹贤弟,如此道理,如何不明白?汴京城中的酒楼产业,背后其主定是非富即贵。尤其是这腾云楼,去岁重阳大会之后,一跃成为汴京新贵,这冯家二郎竟敢来闹事,也不怕这腾云楼的掌柜沈娘子派人将他直接丢进汴河里去!” 那食客听了如此分析,自己亦细细思索一番,亦觉得甚是有理,不禁连连咋舌。 二人便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既是看这汴京城中甚是嚣张的冯家二郎今日会如何,也是看腾云楼的掌柜沈于归如何处理。 沈于归只是扫了一眼,便大致知道了今日闹事的二位公子是何许人也。 那个如今正占了上风打了人的便是冯家二郎。这冯家二郎本就是汴京城中一等一的纨绔子弟,仗着家中有些家底,又年轻气盛,在汴京城中甚是嚣张。 那个被打的乃是朝中宋将军家的小公子,虽说这宋家好歹也是舞枪弄棒的武官,但宋五郎本人却是生得极柔弱,故而也只是走文官仕途的路子。 这宋五郎本就生得柔弱,方才那一拳又是突如其来,一时未曾反应过来,便扎扎实实挨了一拳,打得鼻血直流。不过好在自家小厮立马冲上来护住了他,这才没有再添新伤。 此时沈于归并不出现,但宋盈已经带着小厮控制住了方才失控的局面。虽说那冯家二郎是个跋扈的,却也不至于那么傻,方才闹了一场,见着酒楼主家来人了,好歹也得收敛一点儿。 文黎让人先将卞轻鸢带去后头,便开始处理这边的事情。 文黎见着那趾高气扬的冯家二郎,却也并不怯场,只是冷笑一声:“不知我们腾云楼是哪里得罪了冯二公子,冯二公子竟如此不给面子?” 那冯二郎道:“贵酒楼的卞行首是本公子先瞧上的,那姓宋的却来截本公子的胡!娘子来评评理,究竟是本公子的错呢,还是那宋五郎的错?” 文黎道:“奴家未知全貌,不敢擅评。只是公子也应该知道,这汴京城中,皆是非富即贵,若是大家伤了和气,才是不好。” 见那冯家二郎还要不服气地分辩什么,文黎继续道:“腾云楼乃是给各位食客吃饭玩乐的,若是公子依旧任性妄为,打扰其他食客的兴致,还望公子届时不要怪罪我们酒楼‘店大欺客’了。” 那冯家二郎见自己面前的这小娘子确实也是腾云楼中管事的,心中只当她便是腾云楼的掌柜娘子沈于归,于是道:“沈娘子这话,是要向着那宋五郎了?” 周围食客中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发出一声嗤笑。文黎面不改色:“奴家并非这腾云楼的掌柜娘子,掌柜沈娘子是轻易不会露面的,故而将酒楼交给奴家打理,公子莫要错认了!” 众人见出来处理事情的并非掌柜娘子,又听这掌柜沈娘子轻易不露面,这又是个如此大的产业,众人不禁对于这位神秘的掌柜娘子也更加好奇了。 经过如此,那冯家二郎的酒也醒了大半。他看着面前的文黎,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会儿,虽说这腾云楼并不完全向哪边倾倒,始终保持着一个中立的状态,不过腾云楼要的是楼内平和安宁,自己再这么胡闹下去,只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事已至此,自己方才要出的气也已经出了,于是道:“多谢娘子指点,此事后续,我自会处理好,不劳娘子费心!” 说罢,便起身拂袖,扬长而去。 他这一走,这雅间中便空出来大半。正好,文黎派人去请的郎中亦赶了来,正手忙脚乱地给那宋五郎号脉。 沈于归见文黎直接派人将宋五郎搀扶进一个较为封闭的雅间中,让那五郎舒舒服服地躺着。郎中把了一会儿脉,十分放心道并无什么大碍,留下药方,嘱咐好生休养,便回转去了。 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