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于归听见是个要紧事,忙正色道:“大人请讲。” 王骞道:“这都是某当值的时候所听得的小道,提前来同娘子知会一声。说是礼部的于大人,准备将往后每年给贡士门做吃食的差事,交给娘子呢!” 沈于归惊讶:“真的?” 这差事虽说比不得官家的奖赏,可是能拉一桩差是一桩。若是能大批量地做羊肉馒头,批发的食材价格还能更低,中间的利润自然就出来了。每年来这么一两次,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呢! 王骞又吃了一口肉:“这是自然!不过某多一句嘴,这次的事也有我们大人的功劳,若非我们大人在于大人跟前提起沈娘子,只怕于大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沈娘子的名字呢!” 沈于归道:“大人的意思是,奴家还得去三叩九拜地去叩谢府尹大人了?” 这话似乎把王骞吓了一跳,连语气都变了:“哎哟,娘子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某可不是这意思!沈娘子,大人身边的人,谁不知道大人心中有娘子,娘子是大人的心上人?只愿娘子日后,若是大人一时惹了娘子生气,娘子能看在今日的份上,言语态度上也对大人好些……” 说完,又委屈巴巴道:“娘子有所不知,大人从娘子的食肆回来,若是心情不好,咱们也跟着遭殃,每日里脑袋悬在裤腰带上的滋味,是真不好受……” 沈于归笑道:“原来是这个缘故。好吧,那奴家便帮大人们这个忙罢!” 王骞笑道:“沈娘子可还听说一件趣事没有?娘子的羊肉馒头,如今已被改叫做太学馒头了!” 阿黎来凑热闹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又变成太学馒头了?” 王骞笑道:“沈娘子、小娘子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有一次,这羊肉馒头做多了些,他们说扔了也可惜,便叫了几个太学院的学生,出去分发给汴京城中那些穷苦百姓了。” “分发馒头时他们约莫穿的是太学院的院服,大家也不知这馒头叫什么名字,就干脆叫了‘太学馒头’这么个名字!这倒是委屈沈娘子了!” 沈于归也笑:“这倒也没什么,大家喜欢吃奴家的馒头就好,至于这‘太学馒头’的名字,倒比‘羊肉馒头’有趣!” · 过了清明寒食,再过些时日,便到了端午节下了。此时已算是入了夏,不再有阴晴不定的天气和若游丝般微微的春雨,日头一日比一日高起来,几乎是日日放晴了。 入了夏,天气热了,相比于汤汤水水的热食,各色饮子又开始一年一度的流行起来。 既然要过端午,各色粽子也是必不可少的。端午从初一至初五足足有五日,城中的汴河上、金明池内皆有龙舟、竞渡等热闹,这样人流聚集的节日,这样大的生意岂有不做的道理? 还有几日才端阳节,沈于归早早的就预备好了各色粽子,为了顾及到男女老幼各色人等的不同喜好,沈于归便特意多做了几样口味。 对于囊中拮据的,便有什么馅料也没有的白米粽子;若是喜甜的,便有粽子里加了砂糖、甜枣的,谓之糖粽、枣粽;若是喜咸的,便有糯米里裹了事先炖好的东坡肉块,沈于归起名肉粽;对于喜新鲜的小孩子,沈于归也不放过,特意做了比寻常大小要略小些的粽子来,里头或加栗子泥,或加胡桃碎,甚至还有加杨梅捣碎了制成亮晶晶的杨梅膏子的,这些谓之杂果粽,这其中的“果”字,既指水果,也可指坚果。 这些粽子包好了,皆用两三片箬叶包裹起来,外头依据各种不同的口味系上不同颜色的五彩丝线,届时若是有人想买来吃,随蒸随吃,热乎可口,也不至吃了冷的坏了肚子。 除了粽子,还需得准备一样解暑消乏的饮子才好,这样有吃有喝,岂不快哉? 思虑良久,沈于归最后还是决定做紫苏饮子。一来,这紫苏饮本就流行于汴京,符合当地人口味,再者,紫苏做饮,价格也不贵,销路更广。 于是,沈于归提前备好了各色粽子,并采买好了紫苏等物,只等端阳一到,便依旧如从前一般,推了小车,去汴河边卖去。 · 端阳那日,天气如其名,艳阳高照。气温不高,却是一个艳阳天,正好适合汴河上龙舟竞渡,也适合汴京全城居民出游观赏同乐。 沈于归今日又重操旧业,重新推了小车,车上曾煮过馄饨、蒸过粉团的炉子上今日煮的是清香飘溢的紫苏饮。 沈于归特意起了个大早,抢到了汴河边为数不多的好地段,同其他的小摊小贩一般,忙着生火煮茶,不可开交。 这次沈于归除了自用的一辆小车外,特意又另租了一辆小车来,让阿黎推去了西边的金明池卖去。那边也有龙舟竞渡,且金明池是皇家园林,虽端阳五日开放与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