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沈于归再未傻傻地快速下结论,而是仔细思忖了一会儿才道:“那我应该做好了梅花汤饼然后端去樊楼里卖?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文黎摇头道:“这样依旧太过麻烦,且这汤饼为汤食,来去路上不便运输。最好的办法便是在樊楼的厨房里做好了,现做现卖,岂不方便又快捷?” 沈于归觉得言之有理,头还未点完却又听得文黎道:“不过除此以外还有一种办法,那便是将这做梅花汤饼的法子,直接卖与樊楼即可。” 沈于归自己从未想过这一点,惊讶道:“樊楼,那可是汴京第一酒楼!怎会买我的方子?阿黎,你也太看得起我的手艺了!” 文黎笑着鼓励道:“沈姊姊,你要对你的手艺有信心!虽说梅花汤饼并非什么昂贵菜品,但胜在新意与精致。这梅花汤饼为南方菜食,北方会做者甚少,单凭这一点姊姊便能在汴京城中脱颖而出了。且梅花本就是文人墨客之所爱,梅花汤饼定有个好销头!” 沈于归受到鼓励,脸上泛起笑容:“那我去樊楼碰碰运气试试?对了阿黎,你的那个燠面怎么样?” 阿黎笑道:“我已经送去张员外府上了,现在还没结果呢!” 沈于归笑道:“员外夫人吃了你的燠面定甚是满意!” 阿黎亦笑道:“姊姊快去吧!阿黎就在店中帮着乔三姊姊照料,烧烧水打打下手之类的。” · 王骞走到樊楼门口,不愧是汴京第一酒楼,还未进门便听到一阵行酒令的嘈杂之声,时而还有瓷片摔碎的声音,不知又是哪个人傻财多的纨绔公子在此挥霍。 王骞进了樊楼大门,立刻有小二殷勤地迎了上来:“客官,您想要点儿什么?” 王骞道:“你们这儿可有梅花汤饼卖?” 小二脸色一僵:“是汤饼吧?我们这儿怎么可能没有汤饼!客官您真是会开玩笑,您里边儿请——” 王骞并不往里走,只是站在原地重复道:“并非普通的汤饼,而是梅花汤饼。” 小二心中早已打了鼓,汤饼自己知道,可这梅花汤饼是个甚么玩意儿?难不成是汤饼里放一束梅花?这味道估计也不咋可口啊……唉,真是搞不懂现在的这些读书人,吃饭便好好吃饭,还搞得那么精致讲究作甚?真是钱财多得闲得慌…… 王骞见小二并不答言,又叫唤了两声:“小二?小二!” 小二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这张四四方方的标准读书人脸,这肯定也不是,否定也不是。答了肯定的话语,可是樊楼并没有甚么所谓的“梅花汤饼”,这不就是骗人吗?若是被投告到主家那儿去,自己的饭碗可就不保了…… 可是否定的话……自己身为汴京城第一酒楼的伙计,这在整个汴京城的小二中那可都是耀武扬威的!自己还从来没听说过食客所说的菜品,这“本店没有”这四个字也不好说啊,说出去得多丢人哪! 小二在心中默默飞速权衡了一下利弊,最终得出丢面子总比丢饭碗强的结论,于是陪笑道:“这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您所说的梅花汤饼咱们店没有,您看要不要点些别的菜品?咱们樊楼的软酪、鸭爪、羊肉泡馍、酱肘子,那可都是——诶诶诶,客官,您先别走啊!要不再看会儿?” 王骞一听没有府尹所要的梅花汤饼,对于别的菜肴也没了兴趣——不过并非是他自己不想吃,毕竟这樊楼里的饭菜口味还是有保障的,只是太贵了。 只怕今日菜品还未上满半桌子,自己半个月的俸禄可就吃没咯! 只是出了樊楼,自己也没个目的地,既然连樊楼皆无的吃食,自己可上哪儿给府尹找去? “那位客官!那位小郎君!客官您等等!” 王骞回头一看,原来是方才樊楼里招待自己的小二追了出来,王骞还以为他是锲而不舍来拉自己去樊楼里消费冲业绩呢,连忙摆手拒绝道:“不必了不必了。” 小二追到他面前殷勤道:“客官,方才真是对不住,是小人记错了,咱们家是有梅花汤饼的,来来,您里边儿请!“ 王骞疑惑道:“你方才不是说没有的吗?我可是听的真真切切的,怎的现在又说有了?” 小二脸上有些尴尬:“方才是小人记错了,咱们是有的……” 听着小二突变的话术与生硬的改口,王骞本能地护住了自己的钱袋子,毕竟樊楼的物价可不便宜——而且自己还不知道这碗汤饼钱到时候能不能报销。 小二见他还是一副全副武装的戒备模样,于是发动自己的无敌嘴皮技能,好说歹说将客人哄进了楼。 王骞进了樊楼,因为只是替自家府尹买碗汤饼,故而并不落座:“来一碗梅花汤饼,你们这儿可有外带的食盒?待会儿好了之后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