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忙活了好几日,这下终于把这沈家姑娘的后事处理好了……” “幸好现在是冬天,若是夏日,这片地方被熏得还能住人么……” “你就少说两句吧。平日里沈家姑娘虽孤僻不讨喜,但也一个人安安静静住在这巷子中并不讨嫌,更何况人家如今都躺在那里边了,你就嘴上积些德吧。” 沈于归正做着自己发家致富富可敌国的春秋大梦呢,就不知道被哪里传来的一阵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吵醒了。 在睡梦中被吵醒可不是一件舒心的事情,尤其还是坐拥金山的美梦。 沈于归正不耐烦地翻了一个身,脸就直戳戳贴上了一个东西。 硬硬的、凉凉的,像是一面墙。 外面的说话声还在继续,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沈于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眯缝着睁开眼,天还没亮,眼前一点光也没有。沈于归刚准备坐起来骂娘,谁知刚准备坐起来头就撞到了一个东西,发出一声闷响。 本来半醒不醒的,好了,这下可扎扎实实给沈于归彻底撞清醒了。 沈于归奇怪地伸手摸了摸,又是像一面墙一样的东西! 不过经过刚才的一撞,外面却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但沈于归现在没空去管那外面的声响还在不在。如今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现在自己所躺着的地方,如果不是自己的床,那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沈于归彻底清醒过来,试探性地敲了敲包裹住自己的东西。 外面顿时传来一声惊叫。 沈于归听着自己敲击的声音,像是木头。再联想到这尺寸,作为一个生活在21世纪见多识广的人来说,这是个什么东西,应该不难推测。 棺材。 虽然是推测,但沈于归也被自己大胆的推测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尖叫了一声。 外面尖叫的声音似乎跟自己一唱一和似的,也尖叫了一声,而且声音比自己的更大。 沈于归干脆用手拍了拍棺材顶:“放我出去。” · 没过一会儿,棺材顶被人打开,一束强光照进来。 原来外面天已大亮了。 空气中的尘埃与浮沫瞬间进入棺材内部,刚刚才坐起来的沈于归立即被呛得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面前一群人看见沈于归坐起来,都被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像是撞见鬼一样,但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自己。 还有几个胆子小的大娘直接当场“嗷”地一嗓子就扭头跑掉了。 沈于归刚坐起来,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只是呆呆地坐在棺材里发愣。中国有句古话,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沈于归面前这群前来吃瓜八卦的大爷大妈的行动将这句话诠释了个完美,沈于归不敢动,他们自然也不敢动。 毕竟自己面前就是一个从棺材里突然坐起来的人,只要是个正常人,应该都不敢动吧。 就这样僵持了半柱香的时间,一个胆子大的大娘才颤巍巍试探道:“沈……沈家姑娘?” 沈于归听见有人唤自己,无意识将脑袋转向声音的来处,倒是把那些大爷大妈们都吓了一大跳。 方才开口询问自己的粗布衣衫的大娘哆哆嗦嗦:“你……你究竟是人是鬼啊?” 沈于归歇够了,一下子从棺材里站起来,这一举动又使围观的群众们一连后退好几步。 沈于归一面观察屋子,一面漫不经心道:“大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然是个大活人了。” 沈于归抬头看着自己周围的环境,十分陌生,自己坚信从来没有见过。屋子小小一间,四周打扮如同灵堂一般,房间破败不堪,屋内灵堂的装饰同样寒酸得要命。说是灵堂,不过就是一间狭小且空空荡荡的屋子的正中间摆了一口薄薄的棺材,棺材后面的桌子上几个已经豁出无数个缺口的盘子上摆放着几样已经发霉的贡品,叫花子也不一定能看得上眼。再加上地上飘落的些许纸钱外别无他物。 见随着自己无意义的走动都被吓得鸡飞狗跳的老人们,沈于归觉得有些好笑,但也不忍再这样吓着他们,于是主动解释道:“各位,我并没有死,只是方才……喘不上气来了,所以才会吓着大家了,真是不好意思哈……” 一个大叔心有余悸道:“喘不上气?可是沈丫头你不是已经被冻死好几天了吗……郭大娘说好些天没看见你的动静,咱们邻居街坊才过来看一眼,谁知才发现你早已冻死了……” 沈于归心里也是无语至极,这身体又不是我的,我怎么知道这旧主是怎么死的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