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药汁的味道传入他的鼻息,他才想起来,他现在要喂她喝药——可是他该怎么让她把药全都喝下去呢? 眼底一横,仰头把碗里药全含在他嘴里,然后伸到姚玉脸上,对着她嘴里喂药汁。姚玉的牙紧紧咬着,他无论如何没法探进去,隔着她硬硬的牙关,从她牙缝中如数输送药汁。 好苦!姚妗眉头又紧蹙起来,她好想逃,头也从他脸上偏了过去。 他对着她的嘴,看她的脸慢慢从他眼前滑溜下去,他一手伸到她后脑勺,握着缠住她脑后的发丝,摆正过来,让她的脸正对着的他。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紧闭双眼上的眼睫毛让他气息吹得轻轻扇动,而她却不曾觉得有人在她唇瓣上蠢蠢欲动。 机器上总是亮起醒目的不通过配对的红灯,姚玉急得抓耳挠腮,她试了一遍又一遍试管,垃圾箱里也堆满了不成功的试管,但她感到嘴里越发苦涩起来,她寻目在实验台上找保温杯,可是实验桌上和台子上全是试管和烧瓶,根本没有她要的水喝。 嘴里的药汁喂完了,诸葛荀挪开她的脸,然后近处地观祥她。 她唇上蠕动地张口,似要有话说,诸葛荀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拂在了他脸上,痒痒的,充满诱人的悸动。 他伸脖子离她一寸距离观祥,见她嘴上张着口,露出了洁白牙齿里,微微张开她的舌头。 他有股冲动,想亲吻上去,从此地老天荒的,但他极目地凑紧上去,眼看自己对着她可以肆虐地占有,但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能即刻拥有她的全部。 他是前朝废太子,眼前的可人是他可利用的棋子,他要想重新掌握皇权,必须利用她去引诱当今君主,他才有机会对他们一击致命,反败为胜。 不用一点美人计,他还真没机会会翻身。 他收敛起自己心中的魔障,抱着姚玉的头,青丝扬洒洒地在他手上一丝丝溜过,倾泻在被褥上,他轻轻把她放在枕头上,借着月光怔怔看着她清丽绝伦的容颜,他压抑内心破涛汹涌的悸动。 “还差一点,不消多久。”他低声喃喃地安慰自己道,他坚信自己总有那么一天,重新登上皇位,眼前的女人便唾手可得! “你来干什么?”声音突兀地刺进他耳朵里,吸得他扭头望向门口。 姚妗从外迈进来时,乍看到一黑影坐在了姚玉身旁,她差点把他当成了刺客,再看清他的侧脸,她暗庆自己没有张口呼叫。 然而她见到诸葛荀,一脸的疲惫和风雪立马一扫而去,反而挂着疏离又不满的神情看着他,警惕地看诸葛荀。 诸葛荀没有表情地转回脸,凝视着姚玉时,脸上又变成生动地温柔起来。 姚妗皱起眉头,他又用这种宠溺的神情对着姚玉,他自己身边就有了两个女人,多一个和少一个姚玉,他还不满足吗? 她更不愿姚玉成为他皇权路上的牺牲品,也不是祭品,更不是随人都可以利用她做垫脚石的上位品! 诸葛荀怔怔眷着姚玉不出声,更引起姚妗气愤,她敢怒不敢言地看他一言不发的样子。 “你先把门关上,别把她冻着了,不好。”他淡淡地道,头不曾扭动过。 姚妗这才如梦初醒地转身把门关上了,然后走到炕前,对着诸葛荀,而诸葛荀对着姚玉。 姚妗低头看一眼姚玉,然后延伸到她旁边的碗,碗里的药汁竟然都空了。 她又转回目光看诸葛荀,口气里带着质问道:“你喂她喝的药?” 诸葛荀缓缓点头。 然后姚妗又看到勺子掷在了地上,眉心又是一皱。 她猜想诸葛荀凭什么把勺子扔在了地上,接着抬眸看姚玉。 姚玉脸上双颊通红,再转向诸葛荀眼神出奇地怪异,她看到他望姚玉的眼神与看高氏的眼神别无二致。 “谢谢你替我照顾她把药都喝了。”无论他用了什么方法制服姚玉把药都喝了,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喂她的药,姚妗现在不想追究了,她只想诸葛荀快点离开这里。 他越是拖时间不抓紧离开这里,姚妗越觉得诸葛荀会爱上了姚玉。 她不希望看到姚玉与高氏一样成为诸葛荀另一个妾室的女人。 她的姚玉,与她的妹妹相处这些年,她很清楚,姚玉不是那种喜欢被男人禁锢在金屋藏娇或者金丝雀的女人。她有的这里别的女人想都不敢想的想法,就如同她自己面对命运的残酷,她只能俯首认下,绝不会做任何反抗,因为贵族里的闺中女子都是听从父母媒妁之言,绝不能自己按自己的心意去找心仪的男人。 但姚玉不同,她肯做得出这些事,她敢违抗君主的命令,也能在庸公公眼皮子底下保住她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