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地道:“果然庸总管说得没错,你这嘴一开口就伶牙俐齿的,听到的人不都得被你说得三魂六窍地迷住了。也怪不得陛下这般紧着喜欢你伺候!”说完她走过去,随手把手绢丢给了姚玉,姚玉连忙接住,不知潘美人丢手绢的用意。潘美人扭身道:“我这儿手绢可是上好的蚕丝做的,可珍贵的呢!回来你把它变卖成银子,去买你喜欢的东西,算我赏你的。” 姚玉虽不知潘美人赏赐她的目的,但最后躬身道:“多谢潘美人美意。” 潘美人道:“以后在陛下面前,多替我说些好话,软话也行!” 原来潘美人求的是这个,她想多亲近君主。 姚玉了然道:“奴才记得了,恭送潘美人。” 原定春猎一个月后回宫,现在君主打算提前半个月回皇宫,一是戎狄来犯,令场地上的人心惶惶不安;二是秦将军又立了一功,君主想提前回宫去看望秦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三是潘美人要晋升贵人。 回到皇宫,君主又下旨封秦将军为护国将军,把春猎得来的最稀有的白狐赏赐给了秦嫔。射来的鹿肉分别送到了郑夫人和颜贵嫔,潘美人晋升潘贵人得到了与卫美人一样的貂皮大袄,高贵人只得了燕窝,唯独落下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无子,最近不太得宠,但君主因为她细心照顾秦嫔,回宫第一夜就留宿在了长孙皇后的中宫。 过了两日后宫还算平静,但岚熙宫和凌妍阁不太平静,宫女们都在悄悄传言潘贵人与颜贵嫔有苟且之事,这事还传到了君主耳朵里。 这天姚玉刚放好了温水,端盆走在钦安殿的走廊处,还未走近钦安殿门口,前方一伙太监的模样围着中间水红色身影的人儿,直往钦安殿走去。 四五个太监架捆着潘贵人跪在了钦安殿门口,周围宫女太监们纷纷窃窃私语,引人侧目。而潘贵人云髻青丝微微松散,脸上梨花带雨,嘴里求饶道:“陛下,不是臣妾,臣妾没有勾引颜贵嫔,是颜贵嫔他——他非礼臣妾!”她激动地嘤嘤地哭了起来,在太监中挣扎着,一口一个道:“求陛下明察,臣妾冤枉!” 姚玉端盘木然地站定在离门口一寸的距离,她看着潘贵人,此时一道声音震醒了姚玉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伺候!” 姚玉醒过神来,从潘贵人身上移开,看到庸公公贴门走过来。 “发......发生什么事了?”姚玉又回头看一眼潘贵人,然后对门内探头探脑地伸脖子,试图从里面摸清动静来。 “哎,这话说来很长。”庸公公叹一口气,又碍于君主在里面,又催促姚玉道:“过后自会分晓,陛下还等着你呢,快进去吧!” “敢问庸总管,陛下他——” 庸公公知道她所问,立刻答道:“龙颜大怒,你小心伺候着吧!” 姚玉心慌意乱,但顺从地端着水盆小心翼翼地踏进了钦安殿门内,没走多会儿,里面又乌压压地跪了一堆人,颜贵嫔也在那,他穿一身月白羽纱袍,袍裙形成花朵的样子拖在地上,他人跪在了君主跟前,而君主穿了一半龙袍却坐在了躺椅上,正眼不看颜贵嫔,颜贵嫔委屈地一抽一抽地哭着,他也无动于衷,便懒洋洋地仰头,抬着下巴睥睨底下一切。 姚玉收起忐忑的心,找了离君主看得见的地方,又恰巧不与颜贵嫔正面冲突的地方,举起水盆,跪下来道:“陛下,现在可否净脸?” 好半晌君主一点回应都没有,这里立刻形成低气压,沉静得一根针都不敢落下去,每个人的呼吸都小心地吸气,不敢弄出一点喘息的声音。 殿外响起庸公公念圣旨的高昂回声道:“潘贵人德行有缺,祸乱后宫,朕不得不罚也。但念潘氏为初犯,罚潘氏墨刑,以儆效尤,警示后宫众人!” 念毕,潘贵人奔溃的哭声传来,惨叫道:“陛下不要,臣妾不要刺脸,这会毁了臣妾——臣妾不要毁容,求陛下放过臣妾——庸总管——”潘贵人惨叫地拉住了庸公公,求道:“求总管替臣妾向陛下说一声,臣妾无意与颜贵嫔苟且,是颜贵嫔先羞辱了臣妾,臣妾一直反抗,可颜贵嫔还是——还是——” 庸公公高声叫道:“来人,把潘贵人带下去行刑——” “等一下——”君主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庸公公走了进来问:“陛下有什么吩咐?” 君主累烦地拽掉肩上碍事的内袍,露出了一处臂膀,臂膀充满突出的肌肉,结实得像拳头般膨胀起来。他身子慢慢向前倾,隽逸的脸盘挨近了颜贵嫔道:“朕再问你一遍,你是故意的,还是她主动的?”他眼眸暗沉,嫉妒的怒火充斥了他整个眼神,迸发出熊熊的怒火,头上青丝被滑落在他肌肉发达的肩膀上,青丝有一下没一下地从上面暴露的青筋拂了过去。 颜贵嫔抬起泪眼,微卷长密的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