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史道:“听见了吗?好好记下来。” 那女史专门记侍寝的彤史,记录哪个妃子侍寝了君主,何年何月,什么时间。 “你好好当差。”庸公公打了哈欠。 “是,总管。”姚玉谨守本分,依旧两耳不闻娇阁内的事。 一夜过后,姚玉端盆进去依旧伺候君主擦身,郑夫人身穿单薄里衣,里面的肉色尽显地从床榻上娇滴滴地站了起来。 君主等姚玉擦拭完了,立刻穿戴龙袍。 “钱炳不识好歹,竟然闹到了太后那里。”一旁庸公公说着早上突如其来的事。 钱良媛上吊之事,后宫已经皆知。钱炳被除去官职,文武百官也知悉了,却没一个人肯为钱炳上疏求情的,连昔日与钱炳交好的旧友都知晓君主的脾性,有郑宰相在,没人敢对君主下的旨意说一个不字的。 “母后最后怎么处置钱炳的?”听到长孙太后,君主腰杆子有点挺直了。 从前有钱炳在,君主最忌恨钱炳了,而钱炳不顾君主颜面,日日上疏启奏要废掉颜贵嫔,这下更把君主惹怒了。 “还能怎么办,自然叫人把钱炳赶出宫去了。”庸公公道。 君主嘴角微微地笑了,在场人见状微微松了口气。 君主今日心情还不错,意味着太监宫女今日会好过一点,少一点处罚了。 “恭喜陛下,铲除了钱炳,以后朝堂上再也没人敢为难陛下了。”郑夫人因有郑宰相做靠山,自然壮着胆子向君主道贺一声。 “一会儿你不用去皇后那里请安了,不如陪朕一道去给母后请安吧。”君主道。 郑夫人受宠若惊,赶忙福身道:“是,陛下!” 帝妃一路往长孙太后那里去了,庸公公临走前告知姚玉:“回去先好好歇着,一会儿有事,我会派人叫你到跟前做事。” 姚玉一一答应了,如放飞的小鸟,欢快地回监栏院洗了澡又睡了一觉。 睡饱了,醒来刚到食堂内吃一顿饭功夫,门外忽然窜进来五六个太监,姚玉吃馒头吃到一半,惊讶地看着他们似乎冲进了屋子,对着姚玉就是一人一个架着她的胳臂往外走。 “哎,你们干嘛呢!”姚玉一头雾水地被他们捆着架着拖出了食堂。 庸公公为首站在食堂外,姚玉见到他,仍旧一脸懵地问:“总管,这儿......怎么回事?”然后左右前后看着几个太监,又问:“他们要对我干什么?” 庸公公没了往日对姚玉客气的态度,反而换了另一种姚玉觉得有点怕的陌生冷漠的脸孔。 他昂着头,扯高气扬的样子对上一如小羊无辜的姚玉道:“自然是要带你去见陛下。” 姚玉见他说话的样子似乎是要有大事,关乎着姚玉自己生命的一场大事。 她转念一想,脸上惊恐状立马换成让人看着舒服的腆笑问:“庸公公您这何必大费周章,带那么多人抬着我过去。还不如您派人告知我一下,我立马就过去帮衬着总管您。” 本以为说点讨好的话,庸公公脸色会好一点,谁料他依旧盛气凌人地瞅着姚玉,让姚玉感觉庸公公今日脑子好像搭错了哪条筋。 “哼,别给本总管讨好卖乖了,都死到临头都不知!”庸公公不由分说地一挥手,那几个太监拖着姚玉往钦安殿走。 一路上姚玉不断地问情况:“庸总管我到底怎么了?我哪里惹陛下不快了?” 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却不知道自己怎么死到临头了。 庸公公扭头伸出他的兰花指点着姚玉疾言厉色道:“瞧你干的好事!我说过你这么容易发慈善心肠容易断送你的命!” 姚玉立马一点就透道:“难道陛下知道我帮衬了钱良媛——”庸公公忽然扭头怒目瞪着她,如阎王爷一样死亡凝视着她,姚玉连忙改口道:“钱庶人,陛下就因为我帮了钱庶人穿衣服,他才要了我的命吗?” 庸公公听了立刻刹住了脚,扭头瞪她,嘴里恶狠狠地道:“放肆!你帮钱庶人穿衣服,陛下不知道。陛下只知道你做了一件最不要脑袋的事!”庸公公道,“你可知后宫中嫔妃若在陛下眼皮子底下了结自己的命,乃是个死罪!” 姚玉怔怔地看着庸公公怒不可竭的双颊已经气的通红。 庸公公继续道:“余闲,我说过你今日在陛下跟前判了死罪,本总管不会替你求情的,反而也会跟陛下一样让你生还是让你死!” “得!”姚玉听了反而嘴角上扬,令庸公公看得摸不着头脑,只听她笑意盈盈地道:“这下好了,不用我了结自己的命!”她抬头看向了蓝天,整个人都轻松了道:“也好,咱们若还有缘,下辈子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