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可以。” 今年有多冷,没人比开办慈衣坊的她更清楚了。 哪怕是地处中原、并不十分靠北的京城,京郊地区都有许多贫苦百姓死于冻饿。 京冀两地的慈衣坊紧急制衣送往周边,公主府的库房也被她搜罗了几遍,崔折澜一起帮着她在京郊各庄为贫民施粥。 极北边关,关外草原,只会更冷上几倍。 十万大军,仅五万新衣。当生存都是问题,谁又会有心思玩弄权术呢。 清冷的话音落地,殿内群臣各怀心思。先帝任命公主监国,崔相辅政,未尝不是有相互牵制之意。 却没想到如今,监国的公主和辅政的宰相同进同退,皇帝倒成了孤家寡人。 李元芑闻言更是激动不已,愤怒地一拍龙椅扶手,侧头凶狠地看向孟娴,如同被抢夺了领地的凶兽。 他厉声道:“荒唐!堂堂大召将士竟会怕冷而无法战斗吗?这样没用的人,死不足惜。朕就不信会有这么冷!” 被劈头盖脸的斥责了一顿,孟娴挑眉,觉得有些手痒。 上神尚且怜惜性命,会为世人应劫殉道,区区一个凡人帝王,竟如此藐视生命,面对百万人命只是轻飘飘的一句“不信”。 余守中听闻此话一口气噎住,白眉白胡之下一张清癯的面孔变的怒不可遏。 崔折澜微眯着眼,仰头直视着玉阶之上的帝王。 孟娴掀开珠帘,第一次正面走上朝堂。垂帘之处本就不低,她轻移脚步,几步就走到了龙椅之旁。 入冬之后,忙于制衣施粥,她无暇装扮,身上衣饰朴素,头上仅着一支玉钗,此刻站在通身明黄的李元芑旁,却威势骇人,一时让人恍惚这是否还是那个一向温和待人的安娴公主。 余守中愣住,要说的话堵在了喉咙中。崔折澜面上浮起奇异的笑意,隔着数十级玉阶,温柔的看着她。 孟娴一手重重地按在李元芑肩上,转过身面向群臣,第一次使用了尊称:“传本宫旨意,四万禁军即刻整备,携粮草支援靖远。待禁军抵达,调换四万驻军回京。” 一片寂静中,崔折澜出列,面带笑意地深深一礼,道:“臣遵旨。” 李元芑震惊地瞪大双眼,还欲说些什么,被孟娴一手掐住颈侧按了回去。 “退朝。” 孟娴冷冷丢下两个字,李元芑几乎是被拖拽着拉下龙椅,踉跄退场。 崔折澜近乎迷恋的望着那道背影,朝臣静默片刻后三三两两退场,相互之间不知说着些什么。 陈园礼赶过来扶着老师,为他顺气。一把年纪了生这么大的气,又受惊吓,他现在还有些喘。 看了看身侧崔折澜兀自沉醉的表情,余守中摇摇头,咽下到了嘴边的话,被弟子搀扶着走出了紫宸殿。 望着寒意肃杀的天空,这位三朝老臣慨然叹息: “要变天了。” 崔折澜赶到御书房时,左右宫人皆被屏退了,偌大的一片地方空无一人。 内侍总管恭恭敬敬地守在月洞门外,向他行了个礼。 屋内,孟娴斜倚在榻上,李元芑发疯一般的朝她怒吼,不住地摔着东西。 孟娴神情淡漠,不为所动,抬眼瞧了瞧门口,对崔折澜道了声:“来了?” 崔折澜眉眼柔和,笑说:“臣来迟。” 孟娴轻笑一声,与他闲聊一般:“他说不信今年天冷。” “愿为殿下分忧。” 崔折澜笑意盈盈,颇具风仪的一礼,而后拉住警惕地盯着他的李元芑,动作粗鲁的开始扒他的衣服。 不顾其厉声呵斥,硬是剥到最里层,将貂绒里衣都脱了下来。 李元芑面色惊恐,明明已是少年身量,明明也勤习骑射可以一箭射落大雁,却被人谈笑间玩弄于鼓掌,毫无反抗之力。 堂堂帝王,竟在自己的书房,在自己嫡姐面前,被一个臣子剥光了衣服。 他在此刻无比惊恐的意识到,先前的大权在握,朝政独揽,不过是这二人对他的放纵,一旦行差踏错,不如人意,就会被立刻打回原形…… 而这偌大皇宫,竟无一人来保他。 剥掉最贴身的貂绒里衣,崔折澜挑挑拣拣,又为他穿上了几件。 “单里衣,夹袄,棉袍……嗯,差不多了。” 李元芑尚不解其意,就被一把拖住扔出了门外。 他踉跄着倒地,还来不及爬起,又被拉住脚踝在雪中一路拖行。 “放肆…放肆!崔折澜,朕要杀了你!……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