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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印(1 / 4)

今日天微微亮时,茜羽就睡眼朦胧地被人从被窝裡挖起来,几个侍女七手八脚地为她做晨起的梳洗,而直至煳裡煳涂被按进浴桶裡时她才真正清醒过来。

有人以盐和药草给她搓洗身子,粗糙的盐粒与硬脆的乾燥植物摩擦过肌肤,划出红痕时也疼得她不停倒吸凉气。

茜羽刚想开口,嘴裡又被趁机塞进一隻刷子,另一名侍女仔细迅速地刷动,连任何一个小角落都不放过,几次戳得她欲呕。而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对待她头发的那几位侍女,她们各执一柄沾水木梳,分工合作自发根慢慢梳到发尾,遇到纠结处也是慢慢梳开,简直温柔得让她想哭。

等到淨身的生理折磨结束之后,她又乖乖坐在梳妆台前,任她们将自己的长发抹上香脂挽成发髻,随后又在乌黑浓密的发间插上样式优雅的簪子。

身后忙得热火朝天,身前也没闲着,胭脂水粉被抹到她脸上,各种扬起的粉末把她呛得不轻,偏偏还不能有任何动作,她只得忍着咳嗽放空眼神等着她们将自己妆扮完成,无异于是对精神的一种折腾。

等那身红底金纹的振袖和服完整穿戴完毕后,一群侍女领着她到了府中的正厅,那裡早已摆设好了祭坛,而他们的家主站在大厅中间,身旁的几位白须老人一丝不苟指挥着一切东西的摆位,大到祭台上破魔箭矢,小到跪垫的方位都按照规矩进行。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不久后穿着纯白纹付羽织袴的白哉就在她身旁站定,一起看着厅裡有条不紊的摆设。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底看见了疲惫。

确认过眼神,是被折磨过的人。

但却又没多说什麽,站在一旁等待摆设全数到位之后,银岭示意两人过去。

两兄妹颔首,安静地走了过去,此时大多长老都已落座,室内静默无声只剩他们衣服布料摩擦叠蓆的细微声响。

两人分别于银岭身后一左一右的两个跪垫上正坐,等待着仪式开始。

茜羽的手规矩置于膝上,明明现在不应去直视,她却仍抬眸望向祭台。

尸魂界除死神外再无其他事物冠以神之名,自然这个祭台也不是像现世用以祭神,它所真正祀奉的对象是他们的王族。

而今天正是王族重宝——王印的转移日期。

听说王印为了转移力量,每隔几十年就会变动一次存放地点,而上次样式进行时,白哉和茜羽都还太小,自然不记得什麽。

而每到这时,护廷十三队都会派遣一队前去护送,其他番队则是遵从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迈出队舍半步,一切事务暂停一天,所有人都只能在房间内恭敬跪坐躬身以迎送王印。

王族侍卫也会到净灵廷内巡逻,只要踏出门口一步就会被视为对王族心怀不轨,一旦发现就是格杀勿论。

为王族奉上至高敬意,却是对着一件物品。

不知怎麽地,她心裡涌出一股不适,她蹙眉抿唇后移开视线。

预定的时辰一到,随着礼官拉长了语调唱出祷告词,只是轮到茜羽行礼时,她沉默了一瞬,接着才在祖父回眸捎来视线时僵硬着朝祭台躬身。

她不是很想朝王印行礼。

当她对它表示臣服时,心中的违和感远比先前更甚,甚至哪怕只是掠一眼那纯白高台,她空空如也的胃袋翻搅着不适,呕吐感使她头晕目眩,只能直起身后用手指抠抓着袖子边缘来分心缓解症状。

一旁的白哉瞥见了她的脸色,飞快觑了一眼礼官与银岭,确定他们都没注意到之后微微倾身低声问“不舒服?”

茜羽稍微点了下头,口脂已掉得差不多,抿起的唇几乎看不见一丝血色,苍白脆弱的模样与身上华贵的红衣形成鲜明对比。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不适从何而来,但心底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

耳边嗡鸣声与心中异状愈发清晰,所以即使不合礼数,茜羽依旧低低出声与银岭说明了下身体的情况。

老人回头,看见她苍白的脸色与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招来候在厅外的下僕将她搀扶回房,后方的长老们刚想开口驳斥她的行为,但当家主掠来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时就都又被镇住,低下头继续仪式流程。

茜羽被搀扶回了自己的房间,到在门口时她与身旁的侍女轻声道“到这裡就好,回去忙吧。”

“是。”侍女立即弯着腰告退,留下茜羽拉开门走入卧室。

在梳妆台前坐定,身旁还摆着侍女提早准备的温水,她望着镜中端庄的自己,抬手把发簪卸下,以沾水的木梳理着长发,将那些香脂洗淡后就这麽随意披着,任它湿濡身上衣裳。

取过桌上湿巾,她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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