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姜灿对于江勉言非常警惕，因而保持着沉默，只是侧身靠在后座上，闭眼假寐，等到了公寓楼下才做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朦胧样，和两人一齐走进公寓楼。 这栋公寓也已经有些年头了，但物业时常会进行保养整修，看着也算是齐整干净，只是姜灿他们对门的邻居似乎不拘小节，在傍晚时分大开防盗门，一条白色的拉布拉多大狗站在门口，看到三人走上楼梯，就摇着尾巴狂吠。 江勉言和迪兰似乎都习以为常，并没有多看一眼，径直打开了房门。 “天天！”中年男人在门口穿鞋，拉布拉多在他腿边蹭来蹭去，等到江勉言和迪兰走进房门，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进了他们的出租屋内。 江勉言对这一幕早有预料，提前准备好动作，面对着门外的方向，弯下腰，双手向前，拉布拉多天天直接一个暴冲，冲进了江勉言两手之间，被他高高举起，开心地在空中汪汪直叫。 “哎呀哎呀，真是抱歉！”中年人歉笑道，“他太喜欢逛街了，每次开门都要去你们家逛一逛。” 江勉言将天天轻放在门口，天天围着他吐舌头，看上去很是开心。 “好久不见，天天还是这么热情！”江勉言冲中年人打了个招呼，寒暄道，“尚先生带天天出门玩？” “是啊，走吧天天！” “汪！”随着一声响亮的叫声，一人一狗走下了楼梯。 在这个过程中，迪兰已经进入了出租屋，换好鞋子和外衣，略显放松地坐在了客厅沙发上。而姜灿则是好奇地观察着江勉言的一言一行，她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江勉言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简直是……太神秘了。 能和姜家对抗的，一定也是个有身份有背景的，可是他却表现得十分接地气，无微不至地关照着迪兰和姜思简，弄不清楚他的目的，姜灿是一刻也不能安心。 于是姜灿继续刻意回避着和江勉言的眼神、语言交流，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一开灯，姜灿就看到了一地狼藉。 这个房间门窗紧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知是什么的陈旧气味，水泥地面上积了一层灰尘，四处散落着扳手、螺丝刀、螺母等各种零件，还有图纸、铅笔、木尺等工具，显得凌乱不堪，一张小小的床铺被一地的东西簇拥着，局促地缩在窗户下方。单人床旁是一个简陋小木桌，桌面上的小风扇也沾满了厚厚的黑灰，显然长期没有被清理，抽屉被人打开，东西凌乱不堪，还有些本子散落在桌面上。 看到这样的场景，姜灿感觉自己脑门上青筋一跳，本能关上了房门，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绪。 对于一个习惯了干净整洁、极简生活的人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灾难！ 姜灿刚想后退一步，远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就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伫立，她回头一看，又对上了江勉言的目光，姜灿心中一慌，解释道：“可能是灰尘多了点，我有些胸闷。” 这是她临时想出来的借口，对于一个刚出院的病人来说，这样的环境的确有可能引发肺部的不适，这就可以解释她现在的异样。 江勉言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道：“先在沙发上休息等吃饭吧，等下我们一起打扫。” 此时，迪兰已经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直播，吃着茶几上的果盘，两个腮帮子鼓鼓的，看上去悠闲又满足，而身后的江勉言竟然穿上了围裙，手中端着一盘苹果，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姜灿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惊异，垂下眼眸，走去和迪兰并排而坐。 她的视线追随着江勉言的背影，看到那人径直走向厨房，十分娴熟地切菜煮菜，心下疑惑更甚。 这顿饭吃得姜灿坐立难安。 江勉言的厨艺不错，准备的菜品丰富，她既想要夸奖对方表达礼貌地谢意，又不知道姜思简在这种情况下会做出什么反应，再加上她不明白江勉言并不住在出租屋内，为什么要来这里下厨，他和迪兰、姜思简又是什么关系……这些复杂的思绪搅在一起，让姜灿难受万分。 似乎是察觉到了姜灿的视线，江勉言放下已经空了的碗，优雅地拿起纸巾擦拭双手和嘴唇，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思简好像比之前活泼了些，是吧迪兰？” 姜灿的身体一僵。 “是的，医生说她因为头部受伤，记忆受损，那些不好的事情大多都忘记了。”迪兰拿出白板，推测写道，“所以比以前要开心了。” 迪兰！你真是个天使！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姜灿在心中呐喊着。 “嗯，应该是这样。”江勉言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笑容迷人，“这也不错，心情好了后，气色也好多了，真希望你能一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