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姑娘身边。 后者脖子软塌塌歪在一边,两眼布满血丝,目眦俱裂,嘴大张着仿佛攫取着不多的氧气,那男人的手还在她的脖颈上。 谢矜无措地扒开男人的手,颤抖着轻触那姑娘的眼睛,鼻子,嘴巴......她的喉咙仿佛被死死扼住,嗓子也只能发出徒劳的呜咽与悲鸣。 然而仅存的一丝理智还不愿散去,拼命拉扯着她即将飘离的三魂七魄,支撑着她仓皇地做着人工呼吸,按压着甚至捶打着绿裙姑娘的胸口。 可是,绿裙姑娘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心跳。 没有呼吸。 —— 劈头倾下的雨水交织着天边的雷电,谢矜无助地跌倒在地,眼泪混着雨水冲刷着她的脸,她仍然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衣服上的血迹却在闪电的映衬下那般刺目。 她终于直起身,却神思恍惚,也顾不得看地面,一个不留神便被脚下树枝绊了一下,沿着陡坡滚了下去。 第二日,天已大晴,被雨水洗过的苍穹更加澄净明亮,天边甚至隐隐若现一道彩虹。 静安寺最偏僻的一处庭院中,落叶随风飒飒而下,一男子负手而立,身后站着一名黑衣侍卫。 “阿信,跟着姜可矜来静安寺的那些仆从可都处置了?”男子眸色清冷,语气平淡。 “回禀殿下,都处置了,姜二小姐的事不会透露出去半分。” “姜家怎么说?” “姜丞相差人回复赵呈明的事他自会去和赵家解释。” 萧琮抬眸,原本空洞冷漠的眼底流转着些许光泽。他的唇边漾起了些许笑意。 裴信一面看着自家殿下的神色,一面暗自思衬着,只觉得这次的下药之人实在是妙。 赵呈明侵犯姜可矜,他的马夫玷污了姜夫人,任凭姜赵两家结有姻亲,这梁子也结下了。 原本姜绍一面把女儿许给殿下,一面又借着赵家攀上皇后一脉,两头下注,打的一手好算盘,不过此事毕,姜家就只会和殿下绑死在一条船上。 并且殿下还可以就此收回赵呈明手里捏着的神武军。 —— 谢矜走出房门便看到了院子里面站着的两人。 她体温很高,似乎还在发着热,又从昨日下午便滴水未进,此刻已是虚弱至极,神经也衰弱无比,然而还是颤颤巍巍走出房门探查自己所在何处。 此刻,目之所及,便是长身玉立的贵公子,身上的广袖长袍似乎浮着流光,将他笼进一种清贵之气里。 他缓缓转过身来,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古刹内肃穆庄重的钟声也变得不再真实,唯有胸间的擂鼓之音响彻耳畔。 谢矜眼前一亮,抿了抿嘴,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个词—— 一眼万年。 听到身后有动静,萧琮便下意识掩去自己眉目间的冷漠与凌厉,转身回望。 正是已经苏醒的姜可矜倚在门框上,神色憔悴,脸色苍白,双眸却定定地看着他,瞳孔中缀满细碎而璀璨的阳光,竟是那般的澄澈明亮。 谢矜微微撩起唇角,开口:“您好,请问是您——”,她心里斟酌着用词,“救了我?”她原本性子活泼,然而此刻身子虚,所以声音也软绵绵的,犹如细腻的羽毛轻轻扫过。 正要抬步走来的萧琮脚下一顿。 眼前之人和往日嚣张跋扈咋咋呼呼的姜可矜全然不同。 谢矜一贯憨直,见对方不说话也并未走过来,便有几分赧然,于是索性开口先介绍自己:“不知您要怎么称呼,那个,我叫谢......”她突然顿住了,她并不知原主的名字,也不知眼前男子是什么人,最怕的是这个男子与原主相识,但看他神色如此平淡,又感觉不太像。 萧琮习武,耳力一向好,自然没有错过她最后一个字,心里升起一股异样。 他从前在北地领兵,曾听闻老兵们胡诌的一些奇闻轶事,其中一件,便是有关一个闺阁女子不慎落水被救起之后却性情大变不识亲人的传闻,似是被什么邪祟上了身。 之后那家人请来高僧做法事却毫无用处,最终在全族人表决和族老授意下,那女子被火烧而死。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一双凤眸漆黑而幽深,不急不徐抬步走来,带着几分试探开口:“姓萧,名琮,字瑾瑜,姑娘怎么称呼?” 待他走近谢矜,两人只余一步距离时,谢矜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方才离得远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人身量很高,他甫一过来便挡住了日光,将自己完全罩在他携着清冽之气的阴影之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