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并不想跟我说这些,而是打算直接把我送去。”贺若纤尘淡淡一笑,大致猜到要不是自己道明身份,怕是会被稀里糊涂的送去闲城。 “是,想来他们抓你,定是因为你有资格进去,而且你的朋友们都是法力高深非等闲的人,我想故技重施,将你带去,到时候将你在闲城的消息放出,你身边的人定会将闲城搅乱,闲城一乱,我好看看十苓在不在闲城中。”独酌一脸的苦痛,略显焦急。 贺若纤尘忙问道:“那你为何不自己进去看看?” 独酌沉默了一会,看向我的眸子,在篝火的的映照下泛着暗红,那里面似乎熊熊燃烧着只要有一线希望也决不放弃的坚定。 他声音平静却饱含沧桑稍有沙哑:“我试过偷偷进去,但有结界,如果结界震动还会引来城中的守卫,我后来乔装从正门试探过,在众多规矩中有一条是要自愿抹去过往记忆,自认为早已心乱如麻定力不够,我为十苓而来,如果将她忘记,我进去还有什么意义,所以才出此下策。公子的法力在我之上,相信有能力保护自己,而且只要精神力足够专注,是不会被外界轻易洗去记忆的。” 贺若纤尘看得出独酌眼底那些不被察觉的愧疚,心下到是释然了,摇着头洒然一笑:“我在想,我要是把一个人真的忘记,她知道会不会杀了你。” 贺若纤尘虽然在笑,眉峰下的两条浅湾却透出淡淡的邪气,唇边的肃杀之气呼之欲出,贺若纤尘缓缓波动灵力,寒气自体内向外散发,使其不至伤人,可透骨的寒冰之气,随着那一丝痞笑荡漾开来,空气凝霜,脊骨发僵。 显然,独酌没有一丝动摇,眼底的执着告诉贺若纤尘“非死不退。” 独酌脊骨发寒,四肢发僵,张了张嘴:“公子今日如若不杀我,我还是会这么做,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贺若纤尘慵懒的靠在身后的树上,驱散寒气,画风突转:“其实我不是不愿帮你,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那种感觉,我连活着都嫌麻烦,我以往都是避世而居,活的不怠慢也不积极,盼着寿终正寝那一天的到来,自私惯了,甚少关心别人,更不要说插手别人的琐事。” “难道你嘴里的她,不能成为你活下去的意义吗?你的家人朋友,如果你知道她们因你的离去而抑郁而终甚至是随你而去,你也全然不在乎吗?”独酌一语中的。 贺若纤尘一时语塞,喉咙有些发柴:“老天爷确实没有要求,每个人都要有足够博大的精神世界,敢于承担为万物付出的慈悲,你说的很对,对于平凡的的我们来说,懂得感恩,珍惜眼前便已足以。即使这世上很多事早已注定,我们也要在结局到来之前,不留遗憾,姿态挣扎的可以更美一些。” 说着,他彻底放松自己,神魂齐齐摊在树旁,两眼发直的望向苍穹,几颗相距甚远的孤星,若隐若现:“最后再说一句,等一会再扛我,让我休息一会……” “哎…哎…哎…”他话还没说完,独酌便把还在挺尸的他原封不动的扛回肩头,趁着夜色来到闲城附近。 贺若纤尘被放下站稳,便被人撞的一声闷哼,那人叫骂声声,不绝于耳,可不一会,那人再出来时,已是文质彬彬,连连道谢。 他绝对不会听错,可这前后的反差,让他暗自心惊,有些怀疑自己到底顶不顶得住记忆清洗。 独酌和那管事的嘀咕几句,悄悄塞给他一件东西,便离开了。 过了一阵,门扉打开,房里极重的熏香扑鼻而来,直冲天庭,那管事的便拉着他往房里走去。 他屏住呼吸,迫使自己不被这熏香呛死,管事的人,拉下蒙着他眼睛的黑布,他两天未见光亮,好在屋里昏暗,并未觉得刺眼。 一名女子,穿着怪异,闭着眼睛打坐,管事则是走到一旁的琴台之上,举手间便响起一阵琴音,他有些叫苦不迭,他怕是脑子被门挤了,才上赶着让人‘□□’,办事之前先奏乐是个什么鬼?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攀上贺若纤尘的肩膀:“真是个俊俏的公子,灰头土脸也挡不住一身肆意洒脱、淡然风华之貌。” 管事说道:“别坏规矩,城主那里不好交代。” 女子像是盯着鱼儿的猫,一副多大点事的轻蔑之意:“城主怎么了!跟在城主身边这么久,想要一个人而已,城主比你想象的大度多了,我自会向城主说明,用不着你操心!” 贺若纤尘不动声色的拉开与那女子的距离,吊儿郎当的说道:“大婶,我对你没兴趣。” 那管事的嗔笑出声,那女子倒也不以为耻,望着贺若纤尘:“咱们走着瞧,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