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你半路出家,天庭是断不承认的。你从我这里出去,就是仙仙喊打的邪物。” 慕小闲笑容僵在唇角,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不能离开你这鬼......你这宅子了?” 华尧说:“你可以试试。” 慕小闲与华尧对视一眼,皆在双方眼中看到了挑衅的神色。 慕小闲一副“我就要出去你奈我何”的样子。 华尧是“只要你敢出去,就算没有人惩罚你,我也会替天行道消灭你,到时候看看谁敢说我不是”的神情。 在几个回合无声的较量中,慕小闲率先败下阵来。她在刚刚经历了一系列突破认知的剧情后,根本不敢拿自己宝贵的生命开玩笑。她望着头顶纤尘不染的琉璃瓦,琢磨着先暂住在这里也不是不行。 她深吸一口气,状似不经意地抬抬眼,话题一转,问了另一个问题:“华尧上神,你可知道一万年前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 另一端,华尧抱着双臂嗤笑一声,略略撇下一眼,剑眉星目就算是生气也神采奕奕:“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长庚星君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与我因果牵连的人事何其多,难道桩桩件件都要我负责?我不畏惧天劫,所以别想拿一万年前的事要挟我。你究竟为何白日升天,不关我的事,我这里从来不养闲人,你若是要留下,便好好想想自己能做什么。” 闲人说谁?当然是名字听上去就很闲的慕小闲。 慕小闲本想先用长庚星君的话套住华尧,但他却清醒得令人生厌。 她呜咽一声倾倒在案几上,长叹一口气: “可是我什么也不会,为什么别人穿越能当咸鱼,我都升天了还要靠自己卷?不就是吃了你家几盘点心,华尧上神,你贵为天神难道还差我几口吃的,何必为难我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凡人。” 华尧握拳的手紧了紧,生生忍住了想撬开她的天灵盖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的冲动,一甩袖匆匆回屋了,生怕晚走一步毁了自己一世英名。 落日的余晖逐渐褪去,清冷的月光送来了一丝凉意。零星烛光从窗棂流泻下墙角边缘,宫殿外的桃林陷入了幽黑沉寂。 华尧的宫殿宽敞阔绰,慕小闲挑了一间陈设简易又不失精致的房间安心住下,拉开了她在天界生活的序幕。 她看上去已然接受了自己突然升天的荒谬现实,只是夜深辗转反侧、无人知晓之时,心口会陡然渗出丝丝未知的恐慌,腐蚀整个胸膛,纠缠她直到天亮。 慕小闲接连几日睡的不好,早早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望着桃林发呆,她闲的发慌就会胡思乱想,一想到凡间的日子如大梦一场,便忍不住泪眼汪汪。 正在她心绪不宁时,头上忽然挨了一下。 她吃痛地皱起眉,弯腰捡起身边之物,恍然回头。远处如同高山一般威严的黑色身影,正站在檐下阴影处望着她,看不清神清,但语气却很强硬: “起来干活。” 慕小闲低头看着手中的扫帚,郁闷地想:“我堂堂一介大学生,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须臾转念一想:“我堂堂一介大学生,有什么不能做?”便操起扫帚,神色坦然地走到石阶前打扫起来,可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只是桃林并非想象中的闲适安逸,揣着各色心思的仙人见到慕小闲忙着给华尧的宫殿洒扫庭除,恰好证实了他们这些天的揣测。 “看,前些日子升天的那个凡人在华尧上神那儿做仙侍呢。” 华尧上神哪里需要什么仙侍,动动手指便能将方圆十里无论牛鬼蛇神收拾得干干净净,他一定是想着法子折磨那个凡人。神官只觉得她可怜,一升天就遇到了个硬茬。 慕小闲明面上替华尧打扫屋子,暗地里将他的宫殿疯狂地搜刮了一通,虽然找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件和看不出名堂的古籍,但是还是没有找到她想要的——手机电脑! 华尧外出修炼完,回屋看到一地乱扔的古籍和趴在案几上面色惨白、奄奄一息的慕小闲,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忍着心中的厌恶和烦躁问:“你又怎么了?” 慕小闲微张着嘴,眼神空洞地望着房梁,仿佛一只离水的鱼。她弱弱地瞥了一眼华尧,有气无力地说:“我得了一种一定要玩手机的病,而且已经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