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穆抿着嘴，眉头似乎冲着张敬辰微微皱了皱。张敬辰看着他，心却是悬着的。 张敬辰最不想面对郁穆这种眼神阴鸷的男人，他能看出来郁穆情志致郁，负面情绪压抑已久，如同聚沙成塔压迫着。 同为男人，曾经十岁的他看见郁穆的眼神，以为郁穆只是不喜欢别人靠近黎溪，现在才明白郁穆是只想着黎溪生活里只有他一个人。 骨瓷杯里的开水热气拂面，郁穆收回视线，语气尽是嘲讽:“她好友挺多，不知道她缅怀过多少个？初中的？高中的？大学的？还是哪个学医的？” 张敬辰瞧见郁穆眼神里暗含戾气，仔细回忆刚才的话，并没有提到什么学医的同学。 他思忖片刻，在脑里斟酌，才说:“黎溪外形条件好，性格好，是有很多人追求她，但她都不拖泥带水拒绝了。有一个家里也是开医院的，他们偶尔一起探讨问题，但也仅仅是讨论问题。她是交过很多朋友，关系就跟同事差不多。这么多年，除了陈丽瑶外，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走的那个月，她还跟陈丽瑶去买毛线，两个人蹲在别人的店门口，店员一针一线地教她们。黎溪学这些东西，脾气就有点暴躁，好几次她挫败地挠自己的头，最后还是学下来了。现在回想过来，她朋友虽然多，但在友情上无非就是我们这几个人。在爱情上，她唯一的选择就是你。” 郁穆往椅背上一靠，没搭理张敬辰，招手让阿姨给他送午饭过来。 李姨推了餐车过来，把菜一盘盘端到石桌上，精美的食物全放上来了，郁穆拿起勺子，刚要舀汤，看了眼张敬辰，又放下勺子，把手搁到卓沿，说到:“给你两分钟。” 张敬辰知道郁穆给他机会了，忙搓了搓差点冻僵的手，立马坐下来。小呆瓜瞪着他，喵呜喵呜地叫，似乎不欢迎他。 张敬辰对它笑了笑，不明白郁穆为什么给它取这么个名字，总让人感觉是随便取的。 郁穆捋了捋它的背，它就往郁穆怀里钻，只给个毛茸茸的尾巴对着张敬辰。 “看不出来，郁总你喜欢猫。” 郁穆却没理会他，张敬辰也就没往下说，帮郁穆把了脉，又掀起郁穆的裤脚。 郁穆脚上起了些红点，看着像蚊子咬，好在不严重。 “郁总，你这是血管炎发作了，最近身体超负荷工作了。”张敬辰看过郁穆的病例，对郁穆的病很有信心，“我先给你开一周的药，这个病就是要养，不能太劳累...先连续艾灸半个月，之后每隔三天艾灸一次，你亲自到医院来，还是让医生上门？” 溪嘉是私人医院，治疗方式主要以病人的方便为主。 医生上门自然比病人自己到医院看病收费要贵，郁穆应该也不会在意那点钱。 张敬辰这么问，就是想给郁穆个台阶，正好让黎溪过来帮郁穆艾灸，但郁穆却说：“劳烦你来一趟。” 张敬辰性格属于温和类型的，如果他跟陈丽瑶吵架，不用别人给台阶，他都能自己找台阶下。不过他跟陈丽瑶在一起的时候，他没跟陈丽瑶红过脸，所以不理解郁穆一生气就可以离开那么久。一年，十五年，没有人能做到。 从郁穆的别墅出来，张敬辰拨了黎溪的电话。 黎溪正在指导严文清写作业，看到手机屏幕跳动着张敬辰的号码，按了接听键。 “郁穆血管炎复发了。” “啊？”黎溪下意识屏住呼吸，“你怎么知道？你去找他了？” “没多大事，就是小红点。估计是最近加班劳累，我开了药方，先吃一个星期，配合艾灸。” “他肯定没说让我过去吧？”黎溪失落地说。 “慢慢来。他现在肯让我帮他治疗，估计气消一大半了。”张敬辰安慰。 “他现在住哪里啊？”黎溪说。 “东升路，一会我把地址发给你。” “不用了，我有。”黎溪说。 上次郁穆要约她去那里，后来她生气他突然多出个未婚妻就没去。没想到他现在住那边。那天郁穆当众亲她，他应该是把未婚妻这件事情解决了吧？ 当时她太惊愕他用这种方式确定他们的关系，根本顾不上周围的人，后面郁家跟何家进会所吃饭，应该只是吃个饭吧？ “溪溪？” 谭思嘉在客厅里喊她。 黎溪挂了电话，站起来，往外走:“啊？” 看到谭思嘉打开鞋柜拿拖鞋，“妈妈，你找我？” 谭思嘉坐到凳子上，脱下鞋子，说：“刚才我去给韩太太诊脉。” “韩阿姨怎么了？”黎溪问。 “她头疼。不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