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快来扶一下我,”温岭若站在江年书肩膀上,摇摇晃晃的扒住墙头,“那位先生之前便告诫过我们大人这庙有蹊跷,你还不,哎呀!你掐我干什么?” 江年书眼神微变,面上仍维持着人畜无害的表情,假装没注意到楚尧的异样与温岭若忽然止住的话头。 接下来便是一段漫长而诡异的沉默,寺庙里意料之中的如往常一般平静,眼见掌灯人巡视了过来,温岭若忙低下头,待人离去又不死心的看了几眼,仍无所获,这才离开墙头。 来之前二人便听过关于孔方城仙人庙的传言,有说其中仙人法力无边,祈愿灵验的,也有说庙里和尚行为怪诞,难以窥探的。 别的暂且不说,先前的孔方城可是个鱼龙混杂,百业萧条的地方,从前人们也并无信奉,数年前仙人庙横空出世,且让世人如此信任,若说没有什么手段算计,单是仙人施法便有此势头如日中天,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温岭若虽心中担忧不安,却也不敢轻易打草惊蛇,此番探寻无果,也只得先回府耐心等着了。 再说沈姝这边,她小心地跟着买卖闻人离的一帮人,只待寻找机会出手,不知不觉间却发现已来到了城郊外,心中警觉,正要给自家大人留下点线索,她若真出了什么事儿沈清和也好救她。 甫一转头,就突然被重物击昏,闭眼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大人能不能在她死前赶来。 沈姝从来没见过滔天罪恶的坏人,起码这一世没有,她生于温室,长于春风,十几年来受过最大的挫折恐怕就是千方百计的从家里偷跑出来。 不对,此时已变了。 苦难变成身上这个刀疤脸、络腮胡的壮汉的啃咬与撕扯,她的聪明诡计变成粘稠无力的浆糊,灵巧的身姿似乎是催情剂,因为挣扎之后换来的是更加强烈的桎梏。 她有些后悔让闻人离先走了…… 世人的死活与她何干,她用命换来的,是背叛,七族三界的背叛…… 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物起着作用,她昏昏沉沉地只觉得后背泛凉了,脚趾也蜷缩在空气中,濒死前的最后一幕,是血染的荒原,和一个无望的目光。 壮汉的头颅掉在沈姝左侧身旁,身子却飞去数米外远的柜子前,这是沈清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手法还不太熟练。 他扯下自己的外衫给沈姝套上,将她的发丝拢好,尽量让她看起来齐整干净。 “对不起,是我太自负了。”也低估了闻人离的疯魔程度。 沈清和一脚踹开府衙的大门,那一瞬间怒意喷涌而出,他没能压抑住,直到在正厅等着没敢合眼的几人赶来才收敛了神色。 “大人你们回来了!”温岭若急着性子跑过来,看到沈清和怀中的沈姝,变了脸色,“阿姝怎么了?” 江年书闻言加快了脚步,沈清和不着痕迹的躲开两人探寻的目光和手,淡着声音解释:“香灰吸多了犯困,便睡了。” “啊?” 楚尧把笑卡在嗓子眼儿里,知道自家大人又开始胡说八道了,见人没事儿,他悬着的一颗心也算落了下来,心知沈清和还有事需要单独处理,十分有眼力见儿的一边一个推着温岭若和江年书离开了。 “大人和沈捕快忙活了一天多了,你俩再担心也得让人先休息吧,你们也赶紧回去洗洗睡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刚才喊你去找人你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的,这时候出来装什么知书达理的好侍卫?” “这词,不是这么用的。” “江年书你跟谁一个战线的!怎么帮着他说我?!” “我是中立的。” “你!” …… 吵闹声渐行渐远,沈清和舒了口气,怀中的人忽然拍了拍他,“大人,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沈清和定定地看着她没说话,直把人看得发毛,最终也没遂了沈姝的意,执意将人抱回了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