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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佛娘修有灵性,惯会钻空耍滑,众人眼前一花,竟被成群的蝴蝶迷了眼。

夜里才下了场雪,天寒地冻,哪来的蝴蝶?

疏当宴提剑砍死了几只,道出众人心声:“这佛娘好生古怪,打哪儿修来的千变万化?”

说时迟、那时快,胥如势长袖一挥,在翻飞的衣袂中展开了画卷。

画呈尺幅千里之态,墨迹招摇恢弘,她捏了一个诀,画中便好似涌出了千军万马,叫嚣着将作祟的蝶群压到在地。

这是胥如势师承谢云拂的最好见证,章法可见瑰奇,甚至青出于蓝,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镜里瞧得分明,这些蝴蝶必有蹊跷。

夜歌子弟大多正与空中作舞的蝴蝶激战,云镜里简单思忖后,丢下应雪时的衣袖,借力跃下了房顶。

应雪时微怔,来不及拦她,只是说了句:“你干什么去?”

云镜里没有回应。

碟群被胥如势死死压制,地面上还有一只被斩去半边翅膀的蝴蝶,正在垂死挣扎。

云镜里一步步走向它,未及端详,腰间兀然一紧,便被一只大手牢牢揽在了怀中。

她回头,看见一张慈眉善目,金漆片片剥落的脸。

佛娘。

胥如势画上的那些墨痕,对佛娘竟然毫无影响,她并无所伤,甚至还长出了一颗崭新的头颅。

应雪时心口一紧,那厢胥如势见势不妙,还没重起画势,忽的欣喜喊道:“江师叔!”

江鹭起回来了。

.

靠山一至,勉力应敌的小辈便容易卸力。

应雪时无暇他顾,脚尖在房顶一点,化雪飞到了佛娘眼前。

佛娘被他一看,似是恐极畏极,却依旧不肯撒手,反而握着云镜里,把那只手藏在了身后。

随着她的动作,云镜里发上的银链,竟划出一道流光。

她叹口气,却并不害怕。

这佛娘虽来势汹汹,脑袋瓜却有点不甚聪明。

江鹭起迟迟没有动作,一干子弟或瘫软在地,或在他身后静待号令,一时间,与佛娘对峙的,竟然只有应雪时一人。

他精挑细选的华美衣衫在夜风中翻飞,打眼一观,有些孤立无援。

应雪时不疾不徐:“小妖,你敢动她分毫,我便取你三魂为葬。”

佛娘退了一步,还是不肯放人。

云镜里被她虚虚握着,眼睛四处看了看,闭眼凝结起一缕意念,想将佛娘背后裂开的金漆剥一片下来,金漆变个小人儿的术法不难,届时她便可以来个偷龙转风之法,借以逃出生天。

疏当宴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纠正应雪时:“姓应的,佛娘是怨气,不是妖。”

应雪时充耳不闻,说话嘛,自然怎么顺口怎么来。

疏当宴脑筋一转,再开口时,却是和蔺如道窃窃私语:“虽说有江师叔坐镇其间,可离佛娘这么近,他不害怕吗?”

这句话分毫不差地落在应雪时耳中,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佛娘,传语回道:“有劳挂念,我也害怕。你听不出来吗?我是在吓唬她。”

疏当宴当场被抓到了小辫儿,当即闭嘴,安安静静装起了哑巴。

佛娘扭着脑袋处处乱看,她唯一的生路上,站着远道而来的江鹭起。

他负双剑而立,面容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比客栈幻境中高了不少,周身气息也稳重许多。

莽撞是少年人的特权,江鹭起已经不再年少。

旧神神像体内不止有生成佛娘的怨气,显然还藏了些别的东西。

奈何夜歌子弟常以“心”入道,并不精通那些能掐会算的本事,江鹭起一时不敢轻言定论。

寒芒一闪,江鹭起双剑出鞘,还没出手相救,巨大的神像却一点点碎成了齑粉。

突变,就在众人眼前。

江鹭起思索片刻,瞥向了一动未动的应雪时。

光华一现,应雪时闪了个身,手里多了一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巾帕,稳稳接住了云镜里,他才装模作样,面无表情地做戏,道:“呀,怎么碎了?”

云镜里:“……”

应雪时大抵是她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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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江鹭起不以应雪时这只大妖为惧,明知他行为有异,却不打算多问。

“有东西掉下来了!”

疏当宴听到有人一惊一乍地大喊,心道:“除了那个小拾灵,还能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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