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 秦天没动,眼神呆滞地望着屋后的大榕树。 卫长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光秃秃的树杈上,吊着一排残破腐烂的尸体…… 尸体看上去矮小瘦弱,好像是一些未成年的孩童,且每具尸体都缺胳膊少腿,齐刷刷吊在树杈上,随风摇曳,跟风干的腊肉似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秦天没见过这样的惨事,一时间竟失了语,瘫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李樱桃一把薅起他的脖领,在他脸上拍了两下:“回魂了。” 秦天“哎呦”一声,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抓着卫长风问:“你也看见了吧?” 卫长风沉默着点点头,看向李樱桃。 李樱桃轻叹一声,慢条斯理地说:“是活祭。” “活祭!”秦天目瞪口呆,“路家还是白家?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是你太低估人心。”李樱桃淡淡地说,“利益当前,有几个人能坚守底线?” 见秦天还是一脸雾水的模样,卫长风忍不住开口:“白家先祖就是从这个村子出去的,后来一路青云直上,有权有势。” 秦天眉头紧皱:“不是说白家是供奉了柳仙才飞黄腾达的嘛……” “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何况是老辈添油加醋的传说。”李樱桃冷笑一声,“至于那供奉的柳仙,是恩是仇还不一定呢。” 秦天听得浑身发冷,手心里冒起一层虚汗:“那这些被挂着的……他们算什么?” “人牲。”李樱桃淡漠地说,“为了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人类可以挖去良心,没有底线。” 她顿了顿,对卫长风说:“不过这事背后应该有一个懂行的主谋。毕竟若无人撺掇,这村子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秦天眼前一黑,脱力般地向后仰倒,被卫长风扶了一把。 “你怎么了?”李樱桃抓住秦天的手腕,替他号了号脉。 “婷婷……”秦天几不可闻地抽泣一声,带着细微地哭腔问,“我那妹子还有……有救吗?” “想开点。”卫长风硬邦邦地说,“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 “她才几岁!”秦天瞪大眼,眼眶发红,“婷婷是我四姨的命,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四姨也活不成了。我四姨要是没了,我妈也得跟着去半条命!” 秦天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却不能不在乎他的亲妈。 说话间,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罗盘,刺破中指,往天池上滴了滴血。 这时,罗盘上的红色磁针旋转了几圈,定格在东北四十五度方位。 秦天浑身发抖,却还是硬着头皮,朝罗盘指定方向走去。 “你给我回来。”李樱桃揪住他的后脖领子,顺手夺下他手中的罗盘。 温凉的外盘刚一入手,李樱桃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厉声喝问:“这东西哪儿来的?” 秦天被她难得的厉色惊得一怔,讷讷回道:“买的。在西坪鬼市上捡的漏。” 李樱桃用大拇指在罗盘下面抠了抠,果然摸到了熟悉的莲花图案。 “幸亏我瞧见了,不然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李樱桃沉声说,“这玩意儿可不是给活人用的!” 秦天闻言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会吧?我用它卜卦可准了,从没失过手……” “那是因为它吸收了你的气运,换句话说,你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和家族的气运。”李樱桃恨铁不成钢地瞪他,“还不明白?你被人算计啦!” “打个比方,你去赌场耍钱,庄头会故意送上甜头,好叫你沉迷其中。”卫长风解释道,“等你输光,不想玩儿了,再找各种理由勾得你继续加注,没钱可以借,利滚利的滚下去,直到把你家产抵光,让你断子绝孙。” 卫长风的话如同一道闪电,照得李樱桃心明眼亮,瞬间将秦昭之死,秦家血脉断绝的前因后果连在一起。 “我问你。”李樱桃点了点手里的罗盘,“你爸用过这个吗?” 秦天惶恐地说:“没有。虽是捡漏货,也花了不少钱,我还没敢告诉他……” 李樱桃继续问:“你用过几次?” 秦天身形一震,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五六次吧,绝对没超过七回。” 李樱桃锅底似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还好,有的救。” 她将罗盘塞进自己衣兜,对秦天说:“回头我再给你弄个好的,这个就先没收了。” 秦天支吾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之前用过几次,会不会对气运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