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开车的老刘正和上司老张吐槽这见了鬼的天气。 闲聊间,浓雾不期而至,眨眼的功夫就把能见度降到了零。 前方不远,传来一阵乐声,既有结婚的喜庆,又像出殡的悲伤。 老刘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回头问老张:“你听见了吗?” 老张当然听见了,他心里也发毛,面上却不动声色,镇定地说:“别胡想,把眼睛闭上,一会儿就过去。” 老刘听话地闭上眼,耳边却响起了指甲刮玻璃的声音,还离他近在咫尺! 这时,一道阴风顺着车缝钻进来,在车玻璃上结起一层薄薄的霜花。 李樱桃背着纪泓出来,正好看见阴气包裹警车,她脚下一顿,面色凝重地说:“好家伙,连警车都敢动,只怕来者不善。” 她肩头的狸花猫嗅了嗅,皱眉道:“煞气很重,还有点熟悉。” 李樱桃沉下脸,按住纪泓的手腕。 纪泓身上的黑斑被藕色光点覆盖,惨白的脸上逐渐有了几分活人的气息。 这时候,一片冷光悄无声息地冲到李樱桃脚下,它逡巡了片刻后,小心翼翼地退了回去。 狸花猫居高临下地甩了甩尾巴,狐假虎威地说:“果然是些欺软怕硬的怂货。” 李樱桃眉头一挑,慵懒而凶狠地说:“这叫识时务,知道谁不好惹。” 她快步走向警车,将昏迷的纪泓送了进去,同时薅下她几根头发,攥在手心。 老张已被冻得说不出话,哆哆嗦嗦地看向一人一猫。 李樱桃随手掏出张符箓贴在车上,阴冷彻骨的车厢瞬间恢复到正常温度。 几乎同时,鼓乐声再次响起,魑魅魍魉纷纷冒头,令温度再度急速下降。 纪泓承受不住阴煞之气,浑身抽搐,嘴角全是血沫。 李樱桃见状,拍了下狸花猫的屁股让他上车,随后关闭车门,画下一道血符。 老张用他仅剩的理智问:“你不进来吗?” 李樱桃摆摆手,对车里的狸花猫说:“你们先走,我殿后。” 说罢,她径直走向浓雾中的迎亲队伍。 狸花猫出言警告道:“都把眼睛闭上、嘴闭上,别给老子惹事。” 老张和老刘震惊于肥猫居然会说话,恐惧的同时,竟还觉得有点可爱。 狸花猫狠狠瞪了两人一眼,瞳孔竖起来,变成金色,恶狠狠地盯住车窗。 李樱桃被魑魅们当成纪泓,推搡进一抬纸花轿,转眼便不见了踪迹。 车玻璃的冰雾逐渐褪去,一个打着黑伞,身着嫁衣的女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车前。 狸花猫气势汹汹地“哈斯”两声,后脚站立,像个人一样,与那女人对视片刻。 女人不敌猫咪的气势,又悄无声息地隐匿进黑暗。 狸花猫催促老刘赶紧开车,转头跟老张说:“证据在项链里。” 老张看了眼纪泓脖子上的项链,微微颔首,随即又从后视镜看到了那大伞的女人。 他捂着嘴,满眼惊恐地说:“跟上来了。” 狸花猫嗤了一声,不耐烦地说:“区区女煞,不敢在本座面前造次,装看不见就好。” 老刘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指尖泛起一阵冰冷的麻木:“原来,真的有……” 狸花猫慢条斯理地说:“当然有,你不相信的,未必不存在。” 老张搓着手,担忧地问:“李顾问,会不会有危险?” 狸花猫扭过身,柿饼一样的猫脸上呈现出一副高贵冷艳的表情。 “谁有危险她也不会有危险。她可是天下第一的铲屎官呢!” …… “零点后半个小时内打五折,一个小时后买一送一,平均一个罐头十四块五……” 天下第一的铲屎官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算计着猫粮、罐头的折扣力度,打算用最优惠的价格买到最实惠的东西。 这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花轿缝隙挤了进来。 似曾相识的味道令她眉心紧蹙,捂住心口。 “朱青阳已经死了,你是李樱桃。” 她晦涩不明地低语着:“独一无二,无所畏惧的李樱桃。” 她深吸一口气,捶了捶隐隐作痛的胸口,强迫自己将思绪重新转移到猫罐头上。 “还没算满减。” 她将计算器清零,重新计算组合顺序,没提防花轿骤然提速,差点被甩到轿门的骨头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