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莺莺犹豫，黄芷渊改了提议，她说：“这样吧，一次性让你拿500万法郎确实为难，我们实行分阶段付款，例如你请个律师，先给个前期费用，如果你后续在我的资料中获益，再结算后期风险收益，你觉得这样行吗？” 顾云亭那笔钱就是当事人先执行回来了四千五百万，才结算的律师费。500万法郎条件是可以提，但前提是你黄芷渊资料的价值实现了才能兑付。 并且目前宋莺莺全部资产加在一起满打满算也不到3000万美元，你黄芷渊一下子要走500多万，剩下的还能够干什么的，本金忽然少这么多，之后的实际利润也要打折。 “一口价，一百五十万，不能再少了，莺莺。”黄芷渊说。 宋莺莺用刀切开的汉堡终于吃完了手上的一半，另一半端端正正仍旧在盘子里，她将盘子推过去，“一起吃。” 黄芷渊哪里吃得下去，她也是平生第一次贩售机密文件，这些都是她从碎纸机里抢救出来的，费了好些功夫，在家里拼凑出来，又重新打印完整。就这苦功夫，比她当年考大学还刻苦。 当然了，她读完法学院也是去律所开复印机，但无论如何，她能有今天还是拜法学院荣誉毕业所赐，也是拜她自己所赐，是她自己刻苦奋进的功劳。 宋莺莺喝一口略酸涩的柠檬水，终于开口说话，她说：“芷渊，你看这个汉堡，实际是五层，但外头只有两片面包是看得见的，如果不切开它，我们怎么会知道面包里头的培根鸡蛋松露一样都不缺。它其实还有一些配菜，例如酸黄瓜、芝士，但这些是在主菜不缺的情况下才能彰显意义，因为这些配菜属于多余的赠送，它们夹在汉堡里可以说是商家实在，也一样有可能食客根本不需要，并不领情，你说是吗。” 这就是点黄芷渊，你的那些猜想和分析，并不是那么重要，只要有原始材料，人人都能做分析，因为基于事实基础，很容易得出正确的结论。 就如黄芷渊开场白所表达的意思，‘我要是有原始资金，我还会卖给你赚钱？难道我不知自己赚，难道我不会总结归纳分析，难道我就比你笨？并不是的，我只是缺了撬动地球的那一根棍。’——讲明白点，因为我没有钱，所以我才会卖给你。 “六十万。”宋莺莺又端起她的热朱古力，说：“东西放下，钱我马上转给你。” 黄芷渊这个职业很好，进可攻，退可守，她业务能力强，能负责法律安保。就算现在司法资源不行，在高级律所工作也不错，有什么抢先热料，总能比别人先一步知道。 而且真让她一个消息卖五百万，她一定志得意满，还怎么会留心其他的消息，很有可能直接就躺平养老了。 黄芷渊将布袋子拿过来，从右手边拿到了左手边，放在她和宋莺莺位置中间，妥协道：“六十万就六十万吧，我下午约了中介看房。” 六十万法郎，买房的钱有了，还有装修呢？这个宋莺莺。 宋莺莺也没立即拆开，还是淡定地喝咖啡，黄芷渊终于忍不住又折返回来，说：“你没生我气吧？” “没有，”莺莺抬头，“何故这么问？” “那就好，我下次有消息还找你，你同意吗？”黄芷渊是真的服了，没钱就是得服气。她还要赚翻新房子的钱，下次争取换一辆车，钱钱钱，样样都要钱。 “下次也可以约我喝咖啡呀。”莺莺温柔道。 看她那张纯良无害的脸，黄芷渊在心里捏了她的脸一万次，点头说：“你放心，肯定还有后续，等着我。” “比心。”宋莺莺转过来对她比了个心。 “回眸一笑百媚生，一拳打死鲁智深，宋莺莺，真有你的。”黄芷渊说：“看完立即销毁，否则没下次。” “拜拜，黄律师。” 宋莺莺终于吃饱喝好，舍得从咖啡店的椅子上起身，背上了那个很适合她今日妆造的亚麻色环保袋，转了另一个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