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黑洞,或者别的什么异次元空间里。 她判断自己的身体正处在昏迷或者睡着的状态——她的眼睛绝对是闭着的,但是她却能感觉到周围的环境。 她觉得自己被包围在五颜六色的透明史莱姆里,也觉得自己正在这坨超巨型史莱姆里不断往下掉。 有的时候这坨史莱姆给她的感觉会像是一池无边无际的死水,自己则是漂浮在水面的小破船,四周无风故池水无波无浪,她在池中央哪里也去不了。 经年累月、风吹日晒,船板慢慢出现细小的裂缝,池水要渗进来了——她好像要沉了。 有的时候这坨史莱姆却像是什么超级大瀑布,而她是上游因为老化而自己折断了的大树枝,随着河流一路向下。 她一路上也见到了极好的风景,也有水鸟或者别的小动物停留在她身上歇脚。但是水流越来越快了,在接近瀑布时零星有些突出的石块,撞得她七荤八素,还不等反应就落下了瀑布——好大的瀑布,好像怎么掉都到不了底。 巨大的水声中夹杂着模糊不清的声音,只有一些词句能够勉强让她分辨出来:“……只有……是最后的希望……” 再往后,是一阵超脱世外的平静。 硬要形容的话,秦晓感觉自己就像在雪地里泡温泉的猴子,很惬意,身上很暖和,得空的话还会给边上的朋友挑挑虱子、跳蚤什么的…… 边上的、边上的朋友? 秦晓努力睁大眼想好好看看,边上的好像是个长头发的人类“朋友”,一脸微笑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些什么,最后抬起手把她推远了。 “等下!我有话问你!” “老师,我在,您问?”一个清润的男声应到。 秦晓猛抬起了头,脖子因为这个动作一僵,疼痛感一下子冲上了头皮,开始发麻。 她刚才似乎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口水糊了一桌一脸,抬头时还带起了一些水珠。 “……老师,”坐在不远处的男人顿感一阵语塞,看着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的秦晓耳朵慢慢变红,拿出了一张手帕纸走向了秦晓,“您睡了大概两个小时了,手啊、脖子啊会发麻也是正常的。这个给您,要不您擦擦?” “啊……谢谢。”秦晓还没回过神来,她的脖子酸酸疼疼、手臂麻得就像深夜电视上的雪花片,刚想动一动腰又疼得厉害:“腰啊我的腰,痛痛痛……啊?”。 “哐啷。”许明远被吓了一跳,老师突然一拍桌子窜了起来,又一屁股坐了下去,整个脸皱在了一起,她桌上的书因为她夸张的动作散了一地。 虽然老师平时行为也颇为诡怪没个正形的,但像今天这样咋咋呼呼却少见。 “老师您怎么了?”许明远上前拾起那些书,看着花花绿绿的封面眼皮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归置好了掉落的书本。 “你叫我什么?” “老师?我叫您老师。”拾起最后一本后宫系列的小说,许明远一脸关切地看向秦晓,“您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什么老师……”秦晓不明所以,低头一瞥,看到了桌面上支起的塑料镜子。 镜子里是一张陌生的脸,这张脸长得很标致,但看上去没什么人情味,也没什么精神。 她没有化妆,眼底的乌青十分显眼,头发也只是随意地扎了一个马尾束在脑后,细细碎碎的头发被她撩到了耳边。 额头因为长时间趴着的睡姿红了一大块,脸颊也因为缺氧而红彤彤的,但是不难看出这张脸的主人平时一定是个不太爱笑、甚至有些高冷的人。 就算不做什么表情,她的嘴角也是微下垂的,一双眼几乎自动射出寒气来,不屑甚至有些轻蔑的神情浑然天成,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好一张天生的臭脸! 秦晓可算反应过来了,她这是穿越了啊? 虽然说她也想象过这种情节在自己身上发生,但是真的到自己身上了确实有点措手不及。 卡车作为穿越神器的功能还没被淘汰呐?不是,那个小姑娘为什么给了我一下?她推我了吧推了吧?十字路口一定有监控,她这是谋杀啊!! 等等,我抱着的小朋友呢?他和我一起被撞了啊!他人呢?他姐姐干嘛要连他一起杀? 不对。卧槽!卧槽了!是他姐姐想杀他!我只是陪着他死的!怪不得要给我说抱歉!他们是什么啊,重组家庭上演伦理剧吗?为什么我死了啊?不是,我死没死啊? 许明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良好的教养让他不能随意打断长辈的思考活动,他静静地站着,看老师那张平时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