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拿书撒气。” “谁让它没长嘴却能胡说八道,这太傅不会改,那便让我来给它改改。” 卫明月把这乱七八糟不合理的规矩全画了遍,此刻倒是心情顺畅了许多,收拾起剩下的笔墨。 殿下说些什么胡话,真是越来越让人听不懂。 小蝉帮着收了纸笔,摸了摸刚才提过来的手炉已经有些凉了,又去学宫旁的紫竹院添了些银碳,给卫明月披上那银狐毛的披风,才回了瑶光殿。 …… 上京城的雪下了又停了,停了又下,纷纷扬扬落了满地银白。 楚府的梅枝坠了雪,裹上一层银白,只是这树枝微微颤动,才让人发觉上面站了只优雅的猫儿。 纯白的毛色隐于雪景之中,只有一双琉璃似的金眸透出几分矜傲的贵气。 雪白的猫儿,迈着高贵典雅的步子,轻盈一跃便踏上了窗沿,再走个两三步,踩着小案便跳进了案边少年温暖的怀抱。 “这小东西到是与你亲近,我每次来你这它可是理都不理我。”,程怀玉坐在对面,不由咋舌。 楚尧抱着猫,捏了捏它后颈的软肉,小家伙舒服得窝成一团,在少年怀里左蹭右蹭。 “月白,从小陪着我,自然是要与我亲近些。”楚尧摸了摸那雪白的毛,又把它轻轻放到暖炉旁的软垫上。 楚尧道:“怀玉表兄可要尝尝我最近让人从南州采的新茶,入口回甘,齿颊留香。” 程怀玉道:“茶倒是算了,只是我许久未听你抚琴,今日倒是想听一听你的琴音。” 不曾想楚尧却是长舒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还是过段时间再抚上一曲让表兄鉴赏,琴音通人心,只怕我现在弹出来也只剩些纷杂烦乱之调,反而失了兴致。” 程怀玉吃了口案旁的老茶:“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楚尧淡淡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程怀玉探过头来问:“我听人说你当了这伴读之后,公主殿下多番为难于你,与你不和?” “殿下也不算刁难于我,只是我实在不知该与她如何相处。” 楚尧想起那人就一阵头疼,初见时,只觉她彩绣辉煌,明眸善睐,宛若神仙妃子,光彩照人,让人不敢直视。 哪知道后来才知这神仙妃子空有其貌,却毫不知礼,不懂礼数。 更是几次三番让他难堪,哪里是让他不敢直视,真真是让他不忍直视才对。 程怀玉倒是给他出了个主意:“若是实在不行,你就去跟三皇子说说,让他帮你请辞,三皇子一向为人和善,知你境况定然会帮你。” “好。” 楚尧叹了口气,随口应了声,又抱起月白来,揉了揉它浑圆的脑袋,望着窗外的雪出神。 她这个人出身皇室,却常常是离经叛道,肆意妄为,实在是让他一想到就头疼的很。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 “我在想你!” 卫明月捏了捏旁边小蝉的脸,啜了口南边献来的新茶,眉眼弯弯看着她笑道。 “得得得,殿下不想说就算了,我才不信殿下的鬼话,看殿下刚才那副想得出神的样儿,想的八成是凌公子?”,小蝉好奇地八卦道。 “噗……谁?凌砚?” “好端端的我想他做甚。” 卫明月不再与她玩闹,走到案前来,提了笔,翻来书来:“研磨。” “啊?”小蝉看了自家殿下一眼,真是可疑,再一想今日那本被画的乱七八糟的礼经突然就通了,“殿下又要糟蹋书?那我可不帮殿下研磨,我才不要助纣为虐。” 卫明月转过笔杆,在她脑袋瓜上轻轻一敲,“想什么呢?我是要把昨日的课业补上。” 《礼经》她是断然不会抄,但是课业她还得补齐,毕竟她答应了那人,言而不信这事她也做不来。 想来认识那人的时候本就是个错误,那天见他的第一眼只觉得与见了其他人的感觉不一样得很,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 成了她的伴读之后,她可算知道哪不一样了,这人满口都是礼仪,规矩,处处管着她,这哪里像个伴读,分明是个小古板,放在一众人里能一样么。 这天下怎会有人这般,年纪轻轻就如此死板沉闷,说话做事必讲尺度分寸,言行举止同那礼经一般,毫无差错,真真是无趣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