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劝着扶走了。 等到下午,去县里打听消息的村里人回来了,一回村二话不说开始收拾东西。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观望的人这才慌了,一窝蜂冲回家里绑包裹,田里的麦子是不要想着收了。 时知雨家田地不多,收完自己家,旁边的麦地没人,她又顺手割了点别人家的麦子。反正她家车上是放不下了,到时候谁家有空余的地方放,这麦子就给谁。 时大伯这两天本来就信了一大半,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只田里的麦子还舍不得割。早上村长的消息出来,时老太就去田里收麦子了,他没阻止,甚至还跟在田边帮忙捆,等下午县里的人回来,时大伯家就全家下地抢收了。 这比秋收还刺激。 …… 酉时,村口已经停了好几辆车。 第一辆牛车是村长家的,里面坐着村长的老母亲,其他所有壮劳力,包括他家孙子那半大小子,都站在牛车两边扶车,生怕累坏了家里的牛。 第二辆驴车是时知雨家的,壮壮和囡囡坐在车头,时海牵着驴子,时知雨、林氏、大丫都得靠腿走。 第三辆和第四辆都是小胖家的,他家人多,行礼也多,同样是小孩和老人坐在车上,青年人站在两边,车尾还挂着几扇血滋啦呼大猪肉。 后面还有几辆村里人的车,有牛拉的,有骡拉车,还有半个牲口也无,是家里的顶梁柱青壮年在人力拉的板车。零散跟着十来个没有车,背着包袱靠双脚跟上队伍的村里人。 时大伯一家是最后来的,时春生在县里读书,大伯一家等他到了才赶来集合。 村长看时候差不多了,颤抖着嘴唇几次说不出话,最后喉间哽咽着喊出两个字。 “出发——” 说完两行清泪齐齐滚落。 木质的车辙辘辘滚动,村里的妇人抽泣着回望小时村。 别了,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