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难免受到波及,朝廷将领守边关的不可动,可动的却又不可用,除非当今愿意让秦国公的功绩再添上一笔,否则若她赶不回去,这便是个死局。 如今上邑打起来,她是没法入城了,只能绕道一旁的洺川,可这样一来,路途就远了些。 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她心中暗道。 —— “殿下。” 沈鹤朝立于窗前,外头日光透过叶隙落在手中的书简上头,将那处“昭宁”二字映得分外显眼。 “上邑外头打起来了,沚蘅亦然,眼见守不住了。” 闻言,沈鹤朝微微颔首,却不曾开口,只盯着手中的竹简出神,半晌才道,“猜到了。” 孟归宁是别无选择,深陷局中,他却向来是个局外人,自然看的明白。 縉安那些人非得见她,此为一怪,他命手下查到,縉安灾荒,如今已然到了人相食之的地步,那些人还有心思与孟归宁掰扯,此为二怪。 但想来此事蓄谋已久,哪怕他猜出来了,可不知晓他们要在何处动手,也比不上他们动作快,如今事发,便更没了转圜余地,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山上云雾缈缈,仿若自山间升腾而出,一缕缕好似炊烟袅袅,不过少了几分人气,到底冷清些。 孟归宁出了那营帐,又行了数十里路才堪堪把尾巴甩掉,如今沿着山路策马而行。 山路崎岖坎坷,到底是不如官道好走的,可如今上邑进不去,她却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她先前一路赶往上邑,奔波劳累,对手底下的消息,倒确实是有几分疏忽,便如今,她只知縉安此时灾荒,却不知已然到了人相食的地步,若不然,在察觉到异样时,她便应该将心中的关窍打通了才是。 “沚?……”她喃喃,“胤中十六州……” 胤中之地最最重要的是什么? 粮食。 这胤中却非一处,乃是胤地三十四州之中十六州的总称。 前朝时那处乃荒蛮之地,罕有人迹,时名衡山道,后来受了分封,将此地给了胤王,才改作胤,沿用至今。 受了分封后,那处却是一日日富庶起来了,一改往日的荒凉,如今却是这諭阳极为富庶之地,亦有“天下粮仓”的美誉。 縉安受了灾,如今,想是把心思打到那处的粮食上了。 该死,她暗道。 孟归宁紧握着缰绳的手磨出道道血丝,她却恍然不觉,只是面色不善。 若縉安真打着这般恶心人的心思,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縉安从她手中夺走了太多东西,也是时候该还回来了。 正想着,这天却是阴沉着,雨便落了下来。 先时山中大雾她便心中坠坠,如今见果然落了雨,倒也不算意外。 与縉安有关的事,好似都逃不过雨雪天气。 襄琢一役时,也是这样一个雨天。 【“既然来了,”孟归宁握了握手中的剑,看着宋瑾的眼中尽是漠然,“那便别走了。” ”抱歉,”宋瑾的面色有些白,握着缰绳的手磨出道道血丝,雨丝落在身上,显得衣裳分外重些,“但,辞晏,即便再给我一次机会,也不会有第二种选择。” “不需要,”孟归宁举剑指向他,“若再来一次,我不会让你有选择的机会。”】 不会了,她想。 莫说是第二次,她绝不,绝不会让縉安有任何机会毁了諭阳,毁了她所珍视的一切,正如许多年前一般。 哪怕只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