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 少年仍是不开口。 “瞧着身量倒是高挑,是个能干活的……贺延,你倒是会挑人。” 忽的听见她开口,贺延一愣,旋即猛的跪下,狠狠磕了个头,发出一声闷响。 “属下掌管不力,请少主责罚。” 孟归宁摆摆手,让南纪将他扶起来。 “何必,”孟归宁说着,又将目光转了回去,“看你身子好得很,身上却满是药味……” “家里有人生病,付不起药费,把自己给卖了?” “我说的,可对?” 少年转头看她,目光凶狠,似是一头潜伏在暗夜里的凶兽,随时准备出来咬上一口。 被这样的人盯上,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沈祁川倒是下狠手,把你这样的人用在我身上了……”她低声呢喃。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耗着,若是让我跑了,你,可就麻烦了……” 许是许久没喝水,少年的声音有些嘶哑,看着她笑出声,满身是血的样子仿若厉鬼。 “是吗?”孟归宁看着他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平静的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想死啊,哪那么容易?” 孟归宁提剑将他额前的碎发挑开,露出原本俊秀的样貌。 “长得倒是不错。”她轻声道。 “若你死了,你的母亲还能活?” 耳边传来悠悠的声音,少年猛的抬起头看向她,开始拼命挣扎着。 “你应当知晓自己效忠的是个什么东西。”待他安静下来,孟归宁才又开口。 “你已然失去了价值,你的母亲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你既是他的人,便自然知晓他将你放在此,便是为了掩盖孙敬的罪行,这样的人,会有良知吗?” “……你想要我怎样?” “我?我不想要你怎样,”孟归宁抬眼看他,尾音上挑,“是你……想要怎样。” “让我帮你绊倒那人,我并没有那个本事。” “那自然不必,”孟归宁靠近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帮你救出你的母亲,治好她的病,从今以后,你,归我。” 少年眸色一闪,没有做声。 “不必着急,我过几日再来要答案。”孟归宁说着,转身便要往门外走去。 “好。” “嗯?”她回过头,看着少年,脸上绽开一抹笑,“爽快。” “对了,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抬眼,静静地看着她,神色淡淡。 “若是没有,那我帮你起一个。” “随我姓……永怀戚悯之心,你便叫怀戚罢,孟怀戚。” 少年微垂着头,微微颔首,算是应下。 “贺延,”她出声,贺延急忙上前,俯身行礼,“人先交给你,帮我养好了,我过段日子再来。” “是,属下知晓。” 话落,孟归宁不再看他们,转身朝门外走去。 少年解了绑,坐在地上,定定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有些出神。 孟归宁……孟怀戚。 名字倒是不错,他便且收下了。 少年垂下眼帘,用长长的头发遮住眼中的深色。 这场戏,到目前为止,唱的还不错,瞧着她也不是什么善人。 足够心狠,又并非全无顾忌,这样的人合作起来才愉快不是? 待出了大门,南纪才开口。 “少主……” “不必自责,查不到是正常,”孟归宁开口拦住他的话,“跟我演戏呢,就不知能有几分真,几分假。” 少年……不,是孟怀戚应下她的话该是真,但……母亲患病之事,却是假。 他的确有事瞒着他们,但并不是这件。 能在永安堂藏匿这许多年,又怎么可能在她刚发现手下出了叛徒几日后便被查出。 看来她是放松了些,手下心思活络的……还真不少。 她说他的母亲,也不过是随口一编,亦是为了试探,却不料他反应那般激烈。 她当然不认为随口一扯便是真相,他眼中并未有波动,彼此心知肚明对方不过是在做戏。 但那又如何? 只要最终目的一致就足够了。 接下来,她只要等着,迟早,他会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