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烂的,与这金碧辉煌的大慈悲寺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李微之跟在兄长身后,好奇地望着唯一两个雪白雪白的和尚,有心想问问这群和尚为什么就他俩跟别人穿的不一样,又清楚这会儿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便只好忍住,在心下盘算着,一会儿要怎么才能问个明白。 怀揣着好奇心,她又多看了那俩雪白雪白的和尚几眼。 老的那个,除了颜色之外和她见过无数次的证空大师也没什么区别,没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小的那个可就不一样了,尽管离得远,李微之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的确是一个美人,而且是一个难得好看的和尚。 明明日光下,身着白衣的僧人身型清瘦,骨架是少年人般窄窄的一条,想来大概不过十六七岁,骨骼还没有完全发育开。 虽说人还未长成,不过倒是已经有了一股沉静郁然的气质。 他的肌肤透着微润的光泽,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 不过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却似乎有着看不见的漩涡。 那漩涡闪着佛光,能将所有观者都卷进一个沉静又玄妙的境地中去。既让人舍不得挪开眼睛,又让人心生惶恐—— 只怕在这样的境地里再多待一会儿,自己那五颜六色的尘缘便会纷纷脱落,从此跟随我佛而去,不再顾念世间种种五彩斑斓。 怪特别的,清宁公主想。 世间竟还有这样的和尚,既没有老得胡子和眉毛都白了,也没有在面对父皇的时候诚惶诚恐、谄媚到让他心中的欲望露出来一个尖尖小角,姿态丑陋。 他就只是站在那里,站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慈悲寺之前,一如站在山巅、溪旁、云上,万物于他而言,皆是幻象,功名利禄不过土灰,爱憎嗔痴不过云烟。 他站在那里,微垂双目,双手合十,念出他的佛。 从此,就不再有求于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