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把汗,对宁藻笑得两眼弯弯:“有备无患嘛。” 宁藻想起她之前在舍院中忙前忙后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她找出朱砂粉末,撒在房间周围,又用朱砂笔在周围勾画出辟邪咒语——以防招惹邪祟。 紧接着,她又掏出了一个奇怪的木质装置放在了门边。“如果有人进入这里,它会提醒。”宁藻解释了一句。 她最后一遍又感应四周,确认好一切万无一失,才坐到了床边,盯着桌上的烛火发呆。 ——有点想把冻僵的手指放上去,不知道会不会熟掉。 她挺有闲心地设想着。 外面还淅淅沥沥下着雨,屋内稍有些潮气。 宁藻裹着干燥温暖的被子,一转身就能碰到云小念的被褥。两个小蚕蛹碰到一起,两个人都噗的笑出声。 过了一会儿,云小念在黑暗和雨声中说:“已经和师兄们报过平安了。” 宁藻轻轻地“嗯”了一声,她抓着被子裹紧自己蜷缩起来。 她怕冷。 * 雨滴的“哒哒”声中,她盯着床顶的视线渐渐模糊,意识也随之浮沉,渐渐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她恢复了一点意识,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下坠,霎那间,她感到身体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努力在禁锢中挣扎,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绝望之际,身体却陡然一轻,脚却触碰到了地面。 她的眼睛猛地睁开,血液也汩汩重新流动。 她以最快地速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很快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打量起四周——尽管此刻她的心还在闷闷地急速跳动。 周围是一层厚厚的水淋淋的迷雾,伸手不见五指。宁藻全身戒备,这层戒备却像玻璃一样险些被击碎——她的衣袖突然被拉住。 “师父,怎么突然起了好大的雾。”宁藻感觉到一个小少年拽紧她的袖子,紧贴着她走路。 正当宁藻懵懵地想回答时,她听见自己发出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嗓音清泠泠的像溪水一般。 “阿霁,看清楚了。”紧接着,她衣袂翻飞,大风忽地无休无止地吹过来,小霁霖只能用袖子遮住脸抵挡风沙,勉强在风中站稳。 宁藻听到熟悉的名字,一时间心悸得厉害,脑袋突然要炸开地疼痛。她努力想看向旁边。可惜她发现自己连跟手指头都动不了。 电光火石间,她的心思百转千回。 她这是还在梦中吗? 有点像之前在禁地里的幻境。她只能被动的接受着一切,旁观着一切,经历着一切。 但是,这次这个人不是我。 她异常冷静地想。 并很快推算出这个人的身份——北熙神女,也就是江霁霖的师父。 她只是个初入仙途的小虾米,是来自现代世界的普通人。她知道在幻境中最忌讳的就是失去自我,勉力定住心神。 这阵风强势地把雾吹散,村庄像被淘洗过般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她”伸手摸了摸了小霁霖的头,叹了口气道:“拿剑。” 宁藻的视线随着这个人的动作,看见江霁霖蓬乱着头发,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把小短木剑。 差点绷不住严肃的表情,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这应当不是把简单的剑。她仔细地看过木剑的材质和形状。 剑身的线条是刀削斧凿的流畅,材质看不出来。 宁藻从江霁霖给的小册子中看到过,有人会把凤凰母树的枝干砍下来制作成木剑,修行者与木剑朝夕相伴,引灵共生,木剑会渐渐在灵气的温养下蜕变,使剑更符合修行者的需要。 但是这样得到的剑更容易与它的主人达到人剑合一的境地——有点像独一无二的私人订制。 就算对于第三者来说,它也是把罕见的好剑。 但达成的要求也十分苛刻,不仅要持有者日久天长的伴随,持有者还必须要有极高的天赋。所以百年来很少有人达成。 更别说凤凰木树早已灭绝,也不知这块木料从哪里来的。 等等。 江霁霖不是医修吗?! 宁藻觉得她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宁藻想到了之前好像有一天,他想送她一把剑来着。她有点微微窒息,不过也可能是她多想了。 她努力甩开这些无可回避的蛛丝马迹,将注意力转回到幻境中。 那把剑已隐隐可见剑光,但却柔和没有丝毫杀气。小霁霖握住它往迷雾退散的方向一指,视线巴巴地往他师父身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