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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1 / 2)

“话说数百年前鹿越之战后,承国的铁骑踏平了祁国的边境,直入王城。一场烈火将祁国王宫焚烧殆尽,奇就奇在顷刻间数万朵赤红色的合欢花浴火而生,蔓延至整个王城……”

青州茶馆确是比云州要热闹得多。

说书人老陈坐在茶馆中间的一方木桌前,桌上放着一壶青州独产的青叶新茶,还有几碟干果。

说起这青州的国史便是说上三天三夜也是说不完的,但比起金戈铁骑的九州征战史,世人确更好奇些王宫中的秘辛轶事。

寒衿挤开围观的人群,问道:“那为何如今的承国竟寻不到一棵合欢花树?”

“哎,姑娘你这问题问到点子上了。”老陈拿起茶壶,对着嘴闷了一大口新茶,悠悠地说道:“合欢花是我们承国的不祥之花,传说那合欢花上可是附着祁国人的亡魂。承帝入主王殿后请了术士做法,并下令铲除了整个青州的合欢花树。”

“传闻说祁国人都有自己的命花,合欢花是祁国鎏月王姬的命花,是不是真的?”

茶客摇了摇扇子道:“听说城破时,鎏月王姬以合欢花施了恶咒诅咒承国,之后便吊死在了她的寝宫永安殿。”

老陈叹了口气,道:“承国本是青州的一个诸侯国,祁国国君本想将鎏月公主嫁给承国世子,却不想未等两国结秦晋之好,承国便入主王城了。”

“这么说来……这鎏月公主当真是可怜呐。”茶馆里听书的姑娘不免有些叹惋。

拿着折扇的茶客抿了抿嘴,感慨道:“身为一国帝姬,享天下之食邑,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已是莫大的荣耀。”

听书的姑娘撇了撇嘴,反驳道:“就算是一国帝姬又怎么样,倘若一辈子都像金丝雀一样困在笼里,倒不如做个寻常姑娘。”

老陈笑着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卖了个关子:“你们可知祁国长公主姜勺为何会得鎏月这个封号?”

“鎏为金,月是银。传闻长公主曾得皎月珠为及笄之礼,此珠可召日月之光,邪祟不侵。”

老陈不置可否,道:“不错,皎月珠确为九州至宝。那你们可知这珠子如今在何处?”

众人的兴致又被勾了起来,探着脑袋好奇道:“在何处?”

老陈说到兴处,重重地拍了下案桌,道:“就在那苏丞相的二小姐苏锦闺阁之中。”

寒矜闻言莞尔一笑,对沈靛道:“看来我们要想办法入苏府了。”

沈靛不解,疑惑道:“你如何断定姜勺会在苏府?”

寒矜浅浅抿了一口茶,晃了晃青瓷茶杯,缓缓道:“幽都的鬼魂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潜意识中会寻找与生前记忆有关的地方。皎月珠曾是姜勺宫中至宝,又是至灵之物,自然会冥冥之中指引她去苏府。”

寒矜望着腕上的青岐石珠,陷入了沉思。

倘若姜勺便是最后一个献祭的花灵,她也不知该作何抉择。

这段时日,她见了太多魂灵的献祭,她感知到坚硬的石心竟也会生出些人的心绪。

她不该心软的,她还是从前那个杀伐果断,只论对错的幽都邢官吗?

*

苏府,戌时

婢女春时站在苏府大小姐苏梨的闺房前来回踱步,直到望见不远处走来的身影,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春时急忙上前扶住了迎面走来的苏梨:“小姐,你真是吓死奴婢了,您这半日都去何处了?怎么衣裳全湿透了,今日也不曾下雨啊……”

苏梨浑身湿漉漉的,原本束好的青丝披散开来,每走一步便在地面踩上一个水印。

苏梨的衣裳湿得还能拧出水来,她晃了晃身子,抖掉了浮在发上的水滴。

春时拉住苏梨的衣袖,道:“小姐,您到底去哪了?奴婢真是急死了。”

苏梨的脚步却并未停下,径直向里屋走去,呆滞的双眸空洞而无神。

春时见苏梨这般神情并不惊诧,声中却带了几分哭腔:“是不是二小姐又欺负您了?二小姐怎么能这样……明明您才是苏府的嫡出小姐。”

承国丞相苏瞻只有一位正室所出的嫡女苏梨,但苏梨幼年失母,并不受宠。相反,庶女出身的苏锦从小便锦衣玉食,绫罗绸缎样样都是嫡女才有的规格。

苏锦及笄之礼时,苏瞻更是将承帝赏赐的皎月珠给苏锦作生辰礼,苏梨及笄之礼时,苏瞻不仅没有亲自操办,及笄当日甚至未在苏府观礼。

苏梨一言未发,继续向里屋走着,整个人像是失了魂般木讷。

“小姐,二小姐真是太过分了。她若只是抢这些绸缎玉器的外物也就罢了,怕就只怕她还想着抢走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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