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摆，也坐下来，笑吟吟道：“前辈准备得如此用心，挂了灯，准备了美酒佳肴，想必不止是谢我给您举荐了个乖徒儿吧？” “自然不止！”匪尘煞有介事，老神在在道：“也不知是否善有善报，因果循环！前有在下为叶姑娘书写《兰亭序》，后就有叶姑娘误打误撞识破小人诡计，救了在下的师侄女……” “原来如此！前辈不说，我都没发现欸！”叶栩栩一拍脑门，装傻充愣到底：“我就说五皇子这事儿怎么能顺利解决，原来是因我人品爆发，偶然帮了冷望舒，才让前辈及时出现，免我沦为剑下亡魂。” 她似乎真的侥幸劫后余生，举起酒杯敬匪尘，一饮而尽。 匪尘轻笑，也尽饮了一杯。饮完凝眸看她良久，才为她斟酒一杯，道：“叶姑娘，你我相识也有些日子了，总称叶姑娘，难免有些生分，在下可否唤声你的闺名？” 叶栩栩颔首道：“前辈德高望重，既是前辈，也是长辈，自然叫得。” 匪尘笑意僵了僵，长辈…… 他清咳一嗓子，笑得温润，似是漫不经心实则打听道：“夕莲，听闻你与五皇子有些过往？” “额……”叶栩栩汗颜，嘴角扯出苦涩的笑：“都是些前尘往事，不可追！不可追也！” “哦？”他的指尖依次规律叩击桌面，发出清脆声响。“难为你放得下过去，也难为你还肯救望舒。” “女子帮助女子，应该的。”她坦然自若，仿佛在讲述太阳东升西落这般天经地义的道理：“世道本于女子不公，若女子还为难女子，隔岸观火，岂非使得女子的处境愈发艰难？” “夕莲大义，是我狭隘了。我自罚一杯！”匪尘举杯一饮而尽，此后只谈湖光山色，绝口不再打探动机。 匪尘不由扪心自省，他曾数次对她有过怀疑，甚至可以说疑虑从未打消，但又忍不住无视那些蹊跷。 自那夜畅意亭重逢，眼前少女明艳姿容已深刻于心。 她很神奇，关于她的传言扑朔迷离，但基本没什么好话。可真正相处下来，他又深觉她非池中之物、更非庸脂俗粉之流。 她明明不断在思考，不断在盘算，面上却仍是一副玩世不恭、骄蛮恣意的模样；明明不显山不露水，却总是潜移默化地在影响着些什么…… 不知何时起，他变得如此别扭。想怀疑一人，却不由自主信任她。想信任一人，又总忍不住怀疑她。 这不该是游侠匪尘一贯的作风，你该信你自己！望着少女澄澈双眸，他心中已有决断。 推杯换盏间，不知不觉，叶栩栩醉意有些上头，意识渐渐模糊，又一次醉倒在桌上。 不知何时，沈东游悄然候立亭外，腕上搭一件银灰色莲花绣样的斗篷。他神情淡漠，目光落在酣醉少女身上。 匪尘微微眯了眯眼，起身想去扶叶夕莲。 沈东游快步上前，伸手拦住匪尘。匪尘抬眼睥睨，而沈东游未有一丝退让之意。 沈东游沉声道：“叶姑娘是在室闺阁女，小师叔还是避嫌的好。”言下之意，他来送她回屋即可。 匪尘略略抬眉毛，将手收回，谑笑道：“那么你呢？就不需要避嫌了？” “我是叶姑娘的护卫。”沈东游语气平和，夹杂不易觉察的小小一丝优越。说着，将那斗篷披在叶栩栩身上，小心绑好系带。 “护送姑娘是我的职责，请小师叔放心。”说完，他将酣醉的叶栩栩搀起，头扶靠在他肩上，隔着斗篷将其打横抱起，告辞一声，稳步离开畅意亭。 匪尘醉朦朦地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喃喃道：“她可没当你是护卫……” 君迁还小，只觉氛围奇特，却说不上来。 夜已深，沈东游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胸膛不住地乱跳。怀里娇软少女酣睡香甜，时不时发出些听不清的呓语。 今夜，沈东游头回觉得，护卫的身份也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