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石凌顺着指向看去，道：“咦，那里是个凸出的石台，正好位于岩像前方。” 靠近鲛人岩像，小玉心中愈发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等不及道：“我们快下去。” 四人下到石台，脚下的石台是由山体延展出来，只不过中间被凿开，与岩像隔出了一段距离，甚至两侧都围上了一圈石栏。站在石台中间，抬起头便能望见整座鲛人岩像，落日余晖洒下，更添别样的美感。 鲛人的面部五官已有些模糊，其神态却仿若真身，透露出一种柔和又悲悯的感觉。鲛人昂首挺胸，双手置于胸前，手腕交叠，掌心相对，一条鱼尾像是在摆动一般高高甩起，身体线条舒展优美。 整座岩像惟妙惟肖，看上一眼都仿佛见到真正的鲛人，令人惊叹膜拜。 正当四人被眼前的鲛人像吸引时，另一侧石阶上忽然传出响动。 白河和星昴听到动静立即做出警惕姿态，扭头看去才发现来人竟是位老妪。 只见老妪微微躬着身子，她披着一层厚重的灰毯，一手握住一根蜡烛，一手拄着拐杖一小步一小步走来。 她艰难地拄拐越上石台，抬眼看见几人，身形一顿，怒喝道：“你们是何人！怎敢来此！”说着她就要举起拐杖敲打他们。 白河反应及时，连忙上前一步握住拐杖，动作停在了一半。那老妪抬头瞪着他，烛火摇曳间，看清对方的面容。 柳石凌见状赶紧跟上，看到老妪满脸皱纹，年纪至少也有七八十，骨瘦如柴，不过眼睛却是清亮，手握拐杖依旧有力，恐怕是将她们当作来者不善。 她瞥了一眼白河，尽量舒展表情，对老妇人柔声道：“婆婆，请别误会，我们是过路人，没有恶意。” 老妇人看向柳石凌，眼神在他们之间转了转，手上用力，抽出拐杖，低低哼哧出声音，道：“我不管你们是谁请来的，通通给我离开这里！别靠近鲛神像！” 白河朝身侧退去一步，双手交叉置于身前，目光流转，没有说话。 星昴对老妇人微微躬身，然后道：“老人家，我们是从别处来到西海，偶然发现此处岩像，好奇之下前来瞻仰，绝无不敬之意。您说这是鲛神像？为何会在山上凿刻鲛人岩像？” 一旁的柳石凌正低声自语：“西海鲛人的传说难道竟是真的……” 老妪嘴角低沉，脸上表情依旧不满，道：“你们既是外来人，老身没必要跟你们多话。几位还请退开。” 星昴没想到会吃瘪，看向柳石凌有点无措，柳石凌托着下颌想了想，摆手示意，走去石台边。 老妪沉下气，不理会她们，拄拐走去角落，弯腰蹲下身子，将拐杖放置一旁摸索片刻，找出了一根全新的黄白色蜡烛。 接着她颤巍巍地撑着拐杖站起身，点亮蜡烛，在正对鲛神像的石栏上滴上蜡液，然后将蜡烛插上，火光亮起，在愈发昏暗的光线中，带来一圈的光亮。 她往后走了两步，又艰难跪下身子，对着岩壁上的鲛人像拜了一拜。白河与星昴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带着一丝不解，此时耳边传来柳石凌的声音。 柳石凌退去一旁时，发现小玉一动不动，这才注意到自老妪出现到此刻为止，小玉一直没有动静。 小玉依旧保持仰着脖子看向鲛神像的姿势，眼神略带迷离，这幅模样似曾相识。 柳石凌想起什么，立即将小玉拉扯到身旁，唤道：“小玉，你又出神了，快醒醒。” 星昴一步跨到她身旁，道：“蓝玉怎么了？” 柳石凌抿了下嘴唇看向站在后头的白河，收回视线道：“她……她的神态让我想起在青镇，小玉感知到青狐娘娘那会就是这样。” 说罢，她抬起头看向因天光昏暗而变得模糊不清的鲛神像，心中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白河蹙了下眉头，随着柳石凌的视线抬眸望去，闭了闭眼睛，又望向小玉。 星昴站到小玉身前，看着她失神的模样，抬起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置于她眼前，只见指尖灵力微动，形成一道小法阵，发出柔和的紫光。 小玉猛地一颤，回过神来，眼前出现星昴的脸，又是一愣。 “星昴？” 柳石凌听见声音收回目光，见小玉如梦初醒的样子，松了口气，道：“小玉，你是不是又……” “你们来此究竟有何所为！” 一道严厉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老妪盯着几人，神情略带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