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无瑕，他闭着眼睛，嘴唇微抿，看上去六畜无害，此时此刻倒像是个翩翩君子。 柳石凌心中掠过奇怪念头，耳边猝不及防响起白河的声音，悠悠传来，吓了她一跳。 “你在腹诽我什么？”白河睁开眼。 柳石凌抬起眼就与白河的目光相撞，她此刻吓得屏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人，说不出话来。 白河难不成还会读心术吗！ 白河见她实在呆愣，轻哧一声，扭头朝一旁走开两步。 柳石凌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可能，否则过去她心中对白河那么多的不满，早就被白河拿出来嘲讽了。 “我还能想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如今我们既要往西，又要去寻兀鹫，到底要怎么走？”柳石凌想通过后，便卸下负担道。 白河道：“我方才试着用花娘教的追踪术追寻红焰印的行迹，倒是十分巧合，正是我们要去的方向。” “真的？”柳石凌问，“那我们还是朝着你说的那什么阴山走？” “不，”白河望向西面，“我们去西海。” “西海？那是什么地方？”小玉凑上前好奇道。 白河指着不远处的山脉，道：“翻过一座一座山，便是海。” “海又是什么？好玩吗？”小玉眨眨眼睛，她从未听过海，与山又有什么不一样吗？ 柳石凌顺着白河指向的重峦叠嶂的山峰望去，喃喃道：“西海。” “柳柳，柳柳？”小玉没得到白河的回答，又转而问柳石凌，“你知道吗？” 柳石凌自然是知道海的，她曾听少时的师傅说过有关于西海的传说，西海与江东临界的东海不一样，那是无人会去的地方。 柳石凌只能道：“海啊，就是既看不到底，又看不尽头的全是水的地方。” 小玉发挥着她的想象，海有很多很多水吗？就像山有很多很多石头跟土一样…… 三人一路追踪着红焰印走了几日，越过南北面的山脉，离开江东地界，进入巽南盆地之中。 “白河，你不是说翻过山便能到西海了吗？怎么还没到啊？”休息途中，小玉托腮坐在溪边大石块上问道。 白河望着在另一端钓鱼的柳石凌，道：“这便叫做山外有山，懂吗？” 小玉皱着眉思考，白河怎么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听得不是很懂，很快放弃，低头看着满地的卵石，捡起一块圆润发亮的白色小石头。 “白河你看，这块石头长得真漂亮。”小玉百无聊赖，没话找话。 “嗯，不错。”白河却是连看都没看敷衍应答，又道，“我去看看柳石凌到底钓到鱼没，大半天过去了，怎么还坐着一动不动。” 说着，白河抛下小玉，朝溪边的柳石凌那头走去。 小玉嘟起嘴，捏着白色石头左看又看，还是无聊得很。白河不陪她说话，柳柳说是要钓鱼让她别打扰，当下只剩她自娱自乐。 小玉独自坐着，想起小觉和小珧，不知道它们现在过得怎样，在白云山有没有挨饿。 想着想着，小玉脑海中忽然冒出一道紫衣身影，正是在青镇时遇见的少年。她认识的人不多，此刻能想起的也只有星昴，若是他在的话，或许能陪她玩。 可惜分别之后，也不知道星昴去了何处，在做何事。 那厢柳石凌因为最近几日只吃干粮，许久没开荤，眼下好不容易来到溪边，夸下海口定要亲自捉几条鱼补一补。 又因为秋日水寒，溪水涨了不少，水流较一般时候湍急，无法下水，只好在附近挑了两根有韧性的杆枝做成鱼竿，缠上了随身携带的丝线，挂住一块米糕，尝试钓鱼。 柳石凌挑了一个好地方，此处溪水较为缓和且是一道浅弯，更容易钓到鱼。她搬来一块大石头，安静地坐下，扔下钓饵守竿待鱼。 等了好一会，水面下才传出一点动静，应该是溪鱼在试探，柳石凌耐心地等待，眼下还不能轻易挥竿，还要等鱼吃得更多的时候。 白河悄无声息来到柳石凌身后，驻足等待片刻，只见柳石凌一动不动，极其认真。 平日里见惯了柳石凌活泼的模样，现在却是沉稳专注，倒是让白河刮目相看，感觉很是新奇。 白河也不出声，他顺着鱼竿丝线望向水面，连接到水底鱼饵的鱼线动了动，虽然他不曾钓过鱼，但也知道这意味着有鱼上钩了。 不过柳石凌仍是没有收竿，像是还在等待什么。 白河想提醒一句，又怕扰乱柳石凌。体内的灵力不断运转周天，白河心随意动，默默地在无声无息中发动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