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进来。” 敖景正恼怒不已,听见侍卫长萧七的声音,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急忙让人进来。 房门被退开,一股臭气扑面而来。 萧七忙捂住口鼻,内心有些崩溃。 这什么味道,王爷拉屋里了? 目光扫过去,当看清里面的情况,他脸色一变,赶紧快步走到敖景身边,拔出佩剑将绳子割开。 “王爷,出了什么事,是谁绑了您?” 敖景脸色不善地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白锦姝,便立马大步离开了这个让人窒息的房间。 萧七有些不明所以,目光惊诧看了白锦姝一眼,就马上跟了出去:“王爷,太上皇出事了,皇上下令让所有皇室子弟即可入宫。” “出了什么事?” “具体什么情况属下也不清楚,不过,好像是突发疾病,怕是……” 白锦姝走出房间,正好听见两人的对话。 她一抬眸,隐约瞧见敖景的唇边一隐而过的笑意,但仔细一看,又似乎没有。 敖景也看见了她,面色阴冷地道:“收拾一下随本王进宫。” 白锦姝知道,太上皇突发疾病非同小可,作为景王妃的自己,这趟宫是必进不可的,而且太上皇是原主的外祖父,替她进去看看也是应该,便顺从地点了下头。 半个时辰后。 景王府的马车直入宫门。 穿过一条深长的宫道,能看见两边都是斑驳的红砖宫墙,高耸入云,令人望而生畏。 一下马车,高高的阁楼印入眼帘,金碧辉煌,琉璃瓦顶反射着银白月光。 太上皇居住在较为清静的朝阳殿。 白锦姝跟随敖景进入正殿,里面已经跪着很多人,个个衣着华丽,面容哀戚。 这些人,全都是太上皇膝下的皇室子弟,以及各家的王妃和子女。 见两人进来,皇后立马朝敖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跪到自己身边来。 敖景是皇后所出的嫡子,越过众人跪到最前面倒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珠帘后,嘉庆帝敖弘站在太上皇的床边,孝贤皇贵太妃瘦弱的身体半趴在太上皇身边,看着前两日还精神奕奕的老头,今天突然病倒说不行就不行了,一时难以接受,泪流不止。 御医战战兢兢的跪了两排,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太上皇眼看着气息只进不出,御医断定,咽气只怕就在这一夕半夕之间。 白锦姝跪在敖景的身侧,衣袖下的双手微微紧握。 拥有医药系统天之眼,里面各类药品齐全,或许,能救太上皇一命。 只是,救,还是不救? 如果要救,至少得让她有机会单独接触太上皇,否则,想要说服皇上让自己给太上皇治病,只怕不太可能。 就在她犹豫不定,不知道该不该出手时,殿外忽然传来一丝木轮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 所有人都转身望去。 夜色中,一张梨花木雕花轮椅被缓缓推入殿中。 轮椅上坐着一名俊美绝伦的男人。 一袭宽大锦缎紫袍,包裹着颀长如玉的身姿,腰间挂了一枚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五官如雕刻般精致如画,眉眼深邃,只是那皮肤看起来很白,没有多少血色,似乎身体十分羸弱。 白锦姝看清那张脸时,心底陡然一惊。 是他? 昨晚那个像妖物恶鬼一般的男人! 虽然他脸上那些紫色的青筋血痕没了,眼瞳也变成了墨色,可那样如妖如魅的一张脸,白锦姝绝对不会记错…… “怎么了,不认识凌王?” 身旁的敖景目光扫过白锦姝的脸,她脸上并未透露太多表情,可视线分明在凌王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想起昨晚她跑到狱刑司禁地,不但安全的回来了,而且之前身上的伤仿佛也全都好了,不禁冷冷的蹙起了眉头。 凌王? 白锦姝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下,关于这位凌王的信息不多,只知道他是天禹国唯一一个留在京都的异姓王爷,并且手中留有实权,在朝中有着居高无上,不可随意撼动的地位。 异姓王,这么说,不是皇室中人? 原主在大晋国长大,又一心只扑在敖景这个渣男身上,对天禹国其他的人和事关注不多,所以了解的也少之又少。 “白锦姝,本王在问你话,你聋了吗?” 见白锦姝不搭理自己,敖景顿时怒火中烧,奈何此刻又发作不得,只能压低声音,在白锦姝的耳边低吼问道。 白锦姝揉了揉耳朵,正想开口让他闭嘴,忽然感觉身侧有阴影笼罩过来,她一抬头,视线与宗政凌的黑眸对了个正着。 他的瞳色深凝如海,那一瞬间像是要吸附人的灵魂,让人头皮微微发麻。 不过很快,他的目光便挪开了,快的好像根本就不曾看过她。 随即,牧言掀开珠帘推着他走了进去。 见宗政凌没有得到里面的传唤就这样进去了,皇后跟敖景对视一眼,眼底泄露出一丝丝紧张,像是在防着宗政凌什么,连忙起身跟了进去。 见状,白锦姝没有犹豫,也顺道跟着他们进了珠帘后。 进去后她才看清,躺在龙床上的老人面容沉静,有些许泛红的嘴唇微张,虽然气息微弱,却丝毫没有被疾病缠身,或将死之人的枯槁面相。 这面相奇怪。 “凌王,你来了。” 嘉庆帝面容沉痛,对宗政凌的态度却温和的有些过分:“按说你身子弱,应该好好在府里养着,可太上皇这边……” “多谢皇上体恤,微臣的身体无碍。” 宗政凌漆黑的眸,划过几分锐利深沉,目光淡淡的扫过跪在地上的御医们:“都跪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太上皇治病?” 几名御医连忙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凌王的话,太上皇现在完全丧失了吞咽功能,施针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怕……” 这话只说了一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