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去!” 苏暄挣扎着醒了过来,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惊走了正看着她的少年。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却没有任何伤痕,自己不是被术法伤害过吗? 为什么会有伤痕?怎么会没有伤痕?什么是术法? “你醒了?”少年见她意识似乎清醒了一些,坐回了床的旁边,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雨从屋顶漏下,滴在她的头上,窗外传来轰鸣的雷声,闪电疾驰而过。 可在她睁开眼之前,身后明明是一群魔族的追兵,是一双推着自己离开的手和一声叫喊。现在只有一堆燃着火的木头,以及一个长得好看的少年。 苏暄的眼睛眨了好几下,却始终没有想起来,她已经忘记了,忘记了自己为何离开,离开哪里?为什么会被追? 我……我是谁?我是苏暄……? 明明刚刚还在脑中的东西就如梦一样消散掉了,苏暄只记得自己做了梦,可是过去怎么会像梦一样被遗忘? 她再往四周看了看,也什么都没有。 现在躺着的所谓的床也就是在木屋的地上铺了点布,她枕的还是块木头,身上盖着的也是一件长衣。 看她久久不说话,少年问了一声:“你还是没有恢复过来吗?” “我怎么了?刚刚是你从他们手下救了我吗?”苏暄有些迟疑地问着,面前的少年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样子,是怎么能帮她摆脱那些追兵呢? 少年却是瞪大了眼睛:“救你?他们?”满腹都是疑惑。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在怀疑她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难道从外面把你拖到屋子里也算救你吗…噢,也算吧,不过他们又是谁?” 现在正值这片洲陆的雨季,他从几周前就被迫停留在这个荒弃了多年的小屋。今日早晨的时候,他被雷声轰醒,大风吹开了窗户,雨就这样泼进了摇摇欲坠的小屋。让他不得不起身去关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一个女孩倒在窗外,本来是不想惹麻烦去救助一个外族,却忽然感知到了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这才冒险出了屋子把她拖回来。 “魔族的追兵…?”苏暄慢吞吞地吐出了几个字,她现在已经忘记什么是魔族了,却还记得追兵的意思。 少年一下子跳了起来,往四周看着:“哈?”窗户被他关得好好的,窗外还是大雨与电闪雷鸣。走到窗边,稍稍开了个缝,他也没有嗅到所谓魔族的气息。 “没有吗?”苏暄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眼神又空洞了一些。 “你是不是…被雨淋得有些病了?”少年尽量用平和的语言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外面没有魔族的痕迹,最关键的是——” 他走了回来,抓起苏暄的手:“你身上也没有沾到魔族的气息。” 这个女孩身上是纯粹的人族气息,少年肯定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在肯定自己的判断。 他当时感知到的就是她身上这股人族的气息,才知道沧州原来还有流浪在外的人。 人,自己的同族,如今被世界遗弃的种族,沦落到只能作为囚徒奴隶或者依附他族,成为他们的走狗。 苏暄虚举起自己的手,看了好几眼:“人族?我是人族?” 少年皱着眉,摸着下巴:“…你失忆了?”这个女孩的表现太怪了一些。 苏暄还是迟疑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自己这算是什么情况,脑子里空空的,却还是可以正常交谈,能听懂话,在和他说话的时候,空洞的脑中又泛起了记忆的涟漪,信息和概念在脑中横冲直撞,但完全理解不了。 我们讲了这么多话,我还没有得到什么信息,也对,好像很多都是自己在说,这可不行。 想到这里,少年清了清嗓子,严肃了表情:“好了,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可我不是失忆了吗?这话苏暄没有说出口,她也想试试这种行为能不能帮助她唤醒梦一般的过去。 “第一个问题,你的名字?” 这不会是我唯一记得的东西吧?苏暄咽了咽口水:“苏暄,我是苏暄。” 当然,她也不忘了问这个少年的名字。 少年撇了撇嘴,不大情愿地说:“顾安再。” 苏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第二个问题…”自称顾安再的少年却自己卡了壳,似乎也想不到问什么,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就当苏暄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拍了拍脑袋,“你为什么说有魔族追兵?” “这是我醒来时的第一感觉。”苏暄低下了头,“我倒下之前,后面有一群魔族。”而其他的,她也都忘了,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