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吗?我们加普城要改成第五区了。”
“第五区,这是啥名字啊?是说咱们这是王城的老五吗?听起来就没有第一区威武。”
“哎哎?难道以后都是这样的名字?我可接受不了,我们加普城出名不就是加普啤酒吗?”
“对啊,没有了加普城的名字,我们这叫什么加普啤酒?”
正在喝啤酒的络腮胡魔族摇摇头,举着杯子对老板说:“看来以后要改名了,叫第五啤酒了,第一啤酒难不成还是第一区?”
“什么新任魔王,还是一个低等星球来的小丫头!我不服!”
“对啊,我第一个不服!”
“对,不服不服!”
一想到城里的加普啤酒居然变成了第五啤酒,加普城的魔族都愤怒了。不管是不是什么新任魔王陛下的决定,各个举着啤酒愤慨不已。
角落里一个穿着披风男人压了压帽檐,扔了金币,匆匆忙忙地走了。
打开小旅店门的时候,冷风吹过,撩起他的帽檐,露出一只突兀的、充满伤痕的独角,犹如战争上饱经风霜,正在呜咽的悲伤号角。
众所周知,魔族是双角,除了个别经历过战争的人,被敌人斩去双角或者断角,其余都是可以正常收缩双角。双角只有在动情和攻击的时候,才会不自觉出现。
墨绿的短发,祖母绿宝石的眼睛,年轻的俊美又断角男人,深渊魔域找不到第二个。
众人惊讶,指着离去的人:“他……他是魔王的……”
“魔王的忠犬,法姆尔大人。”沉默的老板擦着杯子,笑了笑,“我们在他面前讲了魔王的坏话,这不是明智的行为。”
话音刚落,所有骂过魔王的人就发现自己的嘴巴说不了话了。
他们目光惊疑不定,看向啤酒,面容涨得紫红,什么时候……
法姆尔作为魔王亚伯罕的心腹,一向是形影不离。魔王亚伯罕预感自己死期将至,命令法姆尔去往那些不安分的城区,好好鞭笞一些不听话的魔族,让他们知道魔王只会是他亚伯罕或者是他的女儿。
他打下的深渊魔域绝对不可能落入这些垃圾魔族手里!
法姆尔平息了纷乱,回到了加普城,没有想到魔王亚伯罕已死,现在是他的女儿连莺继任。
这位新魔王一上任就解决了一些小事,得到了不错的赞誉。但是改名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引起了一些魔族的不满。
几天之后,他风尘仆仆地来到了王城,第一时间来到了魔王的灵堂,看见大厅中央的双角。
墨绿色的眼睛充满了悲伤,魔王亚伯罕,那个把他从战争中救下来的恩人居然离开了。
他不仅仅是恩人,也是他的挚友以及……父亲。
在心底,他把这个从天而降将他从尸骸里捡起来的男人当成是自己的父亲,是他前进的目标。
诚如他们所说,他是魔王的忠犬。
他左手放在右胸膛,弯腰行礼,双睫微微垂下来,翡翠般冷绿的眼里落满了悲伤与尊敬。
魔王亚伯罕去世了,作为魔王忠犬的他会成为新魔王的忠犬,为她扫除所有障碍。
“你是?”
身后响起了脆生生的少女音,是法姆尔从来没有听过的陌生声音。
在灵堂出现,还第一时间没有行礼敢提问的人肯定不是新来的侍女。
那只能是……
想到这里,法姆尔的脊骨一僵,没有想到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连莺最近被大臣们叫得有些烦,他们说自己的改名措施不行,很多魔族经常和第一区的魔族打架。
因为他们叫第一,而别的地方叫第二、第三、第四……第一百零一。
不理解魔族好胜之心的连莺有些无奈,没有想到自己想要偷懒的一个改名措施,居然会引起魔族百姓的内斗。
她一下朝,就来到了亚伯罕的灵堂,来躲一个清净。
不过,眼前穿着披风的男人是谁,没见过的墨绿色短发。
男人缓缓转身,低下头也比少女高了半个头,凑近时还能闻见男人身上清冽的冷杉味。
“参见魔王陛下。”男人隔了一段距离,弯腰行礼。声音犹如低哑的大提琴声音,低沉冷淡。
待男人抬起头,犹如沉睡的森林之王,那样温厚又清冷,宽容又沉默。墨绿色的眼瞳能够看进你的心里,读出你所有的想法,但是他温和地包容着你的一切。
皮肤冷白,泛着玉石的温润色泽,柔软的墨绿短发安静地趴在主人的头发,看起来温柔稳重。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此人的断角。
残缺的断角,孤独的右角,孤零零地裸露在外面,任凭人打量。
用刀剑割过般的断角,露出平滑的截面,削去了汲取力量的魔顶。
这是一个已经废角。
他、他是……
来人风尘仆仆,第一时间赶到魔王亚伯罕的灵堂,可见忠心。标志性的断角,战争的象征,难不成就是亚伯罕说的最忠诚的下属——法姆尔?
“你是法姆尔吗?”
连莺直接问了,睁着眼睛瞧他一举一动,他倒是处变不惊,任由自己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