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乌是个森林小镇,夹在交连和九尧之间,经济并不发达,但是风景很是独特。 已经快要入冬了,但是这里的树叶都没还完全从枝头脱落,零星的几片挂在枝头任由风吹得,仍倔强得不肯掉落。 江水留经此地,附近有几个很出名的湖泊。 “那边有个翡月湖,形状像一弯月,湖水却是翡翠般的绿色,看上去很漂亮。”符瑜璟指着方向给叶棋安描述那里的风景。 “湖边有几艘小船,属于附近村庄里的渔民,我们可以租借着去泛舟游湖,带上些吃食,雨天赏景……” “再往上,有一个清石湖,比翡月湖小很多,湖底全是石头,柳先生写过‘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可依,日光下澈,影步石上,怡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你见了就知道,柳先生写得一点不假。” “湖底深一些的地方有一种鱼,肉质鲜美,麟细骨软,可以整条食用,这在这湖里有,特别难抓,我也只吃过一次,可以花钱雇附近的人去捕捕看……” “有机会带你去玩。”符瑜璟收回话头,她最多也就在此待个一两日,要去玩估计只能等下次了。 “好。”叶棋安听着只觉得心神向往,但也知道最近去不了,于是扯开话题,“我们还有多久到?” 符瑜璟掀开帘子看了看天色和附近的环境,“最多两刻钟就到了。” “这边驿馆环境一般,离镇子有些距离,我们要停留几日,还是去住客栈方便些。”符瑜璟道,“也休整一下,逛逛这里的街市。” “嗯。” 美食美景可以向往,但是湖乌……砚安的存在还不能被符小将军知道。 “可还记得燕姑姑的住所?”符瑜璟问他。 “记得的。”叶棋安怎么会不安顿好妹妹的居所呢。 当时要砚安跟着燕姑姑去湖乌,也是各方面都了解清楚了他才放心的。 燕姑姑祖籍在这边,小时候家里穷,父母为了养家,让孩子们都活下去,就给大闺女头上插了根草,卖了三两银子,燕姑姑辗转两次跟了他母亲伺候,因为聪明又踏实被提成了大丫鬟,又成为了他母亲的陪嫁,在叶家伺候了十几年。 现如今,燕姑姑父母早已去世,家里兄弟姊妹倒是都还活着,两个弟弟都已经娶妻生子,三个妹妹嫁了附近村庄的汉子,日子也还稳定。 听闻卖身的长姐被心善的主家放了身契回来,几个弟弟妹妹都挺高兴的,燕姑姑干了这么多年,本身积蓄不少,他又给了些钱银,勉强算是富贵还乡。 不欲在镇上生活,就靠着两个弟弟,在村里建了青砖大房子,买了地请短工侍弄,还买了两个丫头在屋里伺候。 燕姑姑对外说砚安曾救过她的命,跟她一起在主家干过活,家里出了意外没地方去,就带回来了,只作她的亲妹妹那般养。 湖乌又不是什么大地方,加上殿下派了人遮掩打点,燕姑姑和砚安在这边站稳脚跟不是难事,他接到殿下送的信,知道燕姑姑和妹妹生活平和才安心替嫁。 就是不知道砚安在这边生活得习不习惯,脱离了原来大小姐的生活,有没有后悔,有没有受委屈…… 叶棋安把燕姑姑的大致情况说了说,“燕姑姑现在住在大木村,离镇上也不远,让云笙先去送拜帖,我们明日就前去拜访。” 说话间,马车就已经进了湖乌镇,镇里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本地方言像小曲一样快速得划过耳朵,半点信息都没在脑子里停留。 “这边方言……还挺好听?”叶棋安掀开马车的窗帘,好奇得探头出去。 跑生活的小贩最是眼头亮,见这新进镇的车队骑的是高头大马,赶车的车夫都是强壮有力,就知道这是有钱人,更是卖力的吆喝,一路跟着车队的小贩越来越多,马车行驶得也越来越慢。 “是不是听不懂?”符瑜璟笑,“每个地方的方言都不一样,北方跟南方的区别更大,腔调也完全不同,我可以教你几句常说的。” “夫君连这边的方言都懂?”叶棋安称奇。 “我会说交连的方言,留安谓青的也会,湖乌的能听懂,但是说不全,只会些日常的。”符瑜璟叫停马车,从腰间摸出五文钱递给外面的小贩。 “湖乌跟交连的有些类似,大体意思一致,但是我学不像这里的口音。” “比如这小贩刚刚就在大声叫卖‘好心的夫人要不要尝尝咱家的海棠果糖葫芦’。”符瑜璟学了一遍这边的方言。 叶棋安跟着念了两遍,觉得挺有趣,又接过包着糯米纸的海棠果糖葫芦,稀奇得打量了两遍。 叶棋安吃过普通的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