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棋安拿起口脂,长长得叹了一口气,打心底里为自己感到委屈。 他好后悔,他好疲惫,他做梦也想不到做一个女人会这么累。 要穿繁复的衣服,要梳妆打扮,要戴重重的头饰,要记住琳琅满目的化妆品,不能吃很多,还要时刻记住补妆。 归根结底,还是要怪符小将军太刁钻!简直是,可恨至极! 不愧是一个不可理喻的武将! 叶棋安愤愤得把手里刷子放下,一转头,就对上云笙复杂的眼神。 里面充满了疑惑,不解,惊奇,悲伤。 叶棋安的满腔愤恨都让她看散了。 于是迟疑着把视线转移到她手里捧着的一方洁白的方巾上。 方巾上盛着点点鲜红,如雪地里盛开的红梅一般,极其显眼。 还有些眼熟。 “这是……”叶棋安心里隐隐有所预料,心里五味杂陈。 “小姐,这是,您的落红啊!”云笙颤抖着手,将方巾捧给他。 她的少爷,到底经历些什么! 在她沉睡的夜晚,她的少爷一定是在深受折磨。 难怪,难怪少爷今天早上起不来。 难怪,难怪少爷会头疼晕眩。 难怪,难怪符小将军会那么体贴。 她的少爷,太苦了! 叶棋安浑身一颤,瞳孔地震,下意识得反驳。 胡说八道! 一派胡言! 他是男人!怎么可能会有落红这种东西! 叶棋安盯着方巾上的鲜血看了又看,心里千回百转。 终于沉重得抬起头,一脸庄严,眼里写满了感动,缓慢的把方巾放回云笙的手里。 “这是,符小将军的落红!” 云笙惊得说不出话来。 叶棋安极感慨得叹了口气,嘱咐云笙收好。 他不曾受伤,这血必是符小将军的。 他都能在脑子里想象出画面——在他还未睡醒的时候,符瑜璟起了,不忍吵醒他,也不肯让“弱女子”流血,便抽出锋利的刀在自己身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即使疼痛也不曾皱眉,将自己滚烫的鲜血滴落在洁白的方巾上,为他做掩护。 这血,是符小将军柔情的证明! 多么的体贴又细心的人呐! 不愧是一个让人敬佩的武将! * “走吧,我们去给父亲母亲敬茶请安。” 符瑜璟喝了两杯茶水才等到叶棋安出来,面上不带一丝的不耐烦,伸手牵住他。 “好。”叶棋安心里还残留着感动,声音表情都软和了许多。 符瑜璟疑惑得多看了他两眼。 这是怎么了? 真正的女子情绪都是这么多变的吗? 叶棋安昨天嫁进来的时候盖着盖头,只能看见自己的脚尖,现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到符府。 符家现在居住的府邸是符老将军跟着先帝打江山时占下的,原为前朝一商贾斥巨资花了数年时间才打造而成。 面积极大,布局严谨,设计精巧,建筑考究,砖瓦磨合,精工细做,斗拱飞檐,彩饰金装,砖石木雕,工艺精湛。 战争没有给它留下满目疮痍,如今展现出来的只有生机与活力。 绕过回廊,穿过花园,走过石桥,途径宽敞的练武场,才走到正院。 符父符母已经等待小一刻了。 “见过父亲,母亲。”符瑜璟带着叶棋安行礼。 侍女端来茶水,符瑜璟和叶棋安一齐敬上。 符父喝过茶,满意得摸摸自己刚蓄起来的胡须,爽快得给了红包。 他闺女可算是娶妻了,都说先成家再立业,这小家是有了,瞧着媳妇也温润可人,宜室宜家的,待过一阵,他带着宸宇去边关再历练历练,攒攒战功。 “好好好。”看见他们俩携手进来,符母心口的大石总算放下了,喜得眉开眼笑。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按她闺女这性子,哄好她自己的媳妇,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好孩子,来,到我这来。”符母招招手,亲昵得拉住叶棋安,慈爱得看着他。 关怀得问了些问题,又说了会家常。 没过多久,符父就坐不住,要离开了。 他回京述职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