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方晓,姜羽施是在一阵酸痛中醒来的。 初经□□,她平日里的冷静与凌厉总是淡了几分,懒懒地靠在床头,眼神有些模糊地看着已经空了的身侧。 她鬼使神差地摸了过去,掌心触碰到的地方,还是温热的。 一如昨夜,男人滚烫的身躯一般,烧的她浑身是火。 姜羽施阖上眸子,心一分分地沉下来。 她告诉自己,那不过是逢场作戏。 小侯爷东方曜宸,心思缜密,他昨晚要了她并不是一时兴起,更不可能是为她美色所惑。 他不过是不想让她有退路罢了。 “在想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姜羽施猛地睁开眼睛。 “……你没走?”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心头一跳,下意识呢喃出口,“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东方曜宸并不避讳地坐在她身旁,一双桃花眼里盈满了细细碎碎的笑意,他勾着唇,一脸邪气,“以为本侯怕被你那新婚夫婿捉奸在床,跑路了?” 姜羽施哑然,“……我没有。” 听着她声音都弱了几分,东方曜宸微微眯眼。 昨夜虽是头一次,可男人对这种事情从来都是食髓知味,疼过那次后,他又凭着本性折腾了她一宿。 看来是把人给弄累了,连说话都没了力气。 “放心。” 他捏起她细嫩的下巴,揉搓着,“两日后,本侯便当着苏阳的面,娶你回府。” 明明知道彼此之间只是交易而已,可听到东方曜宸这般承诺之时,姜羽施心底还是沉了沉。 “多谢侯爷。” 她垂眸道,一副娇弱之态。 此番倒不是她惺惺作态,实在是整个身子都酸乏的很,像只没有骨架的猫。 东方曜宸见状,便顺势将人揽到怀里,骨节分明的手缠绕着她一缕青丝。 从远处看,倒真有几分情意浓浓的真切感。 可是,男人含情的眼底,却始终隔着一层冷漠与疏离,道,“你我夫妻,何须说谢。”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 两日后,黄道吉日,新帝登基,国号乾元。 苏阳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戏珠金抹额,一身墨色镶金龙纹锦袍。脱去粗劣盔甲,倒也是个年轻有为的好儿郎,他眼眸深邃,满是野心勃勃,举手投足间都在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朕今日登基,乃大宁之荣幸,百姓之安乐。” 新帝祝词,举国同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儿个对于苏阳来说,可不只是登基这一件喜事,他看着远在天阶下的大红色轿辇,眼中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朕起布衣,日击憔悴……” 他迫不及待地念着谋士备好的祝辞,眼神总也忍不住地飘向轿辇里那朵红艳艳的娇花儿,下一句……下一句什么来着? 不记得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将那红帐里的妖精美人儿狠狠疼爱一番! “……故,朕登基后,当行仁义之道,以礼治国!” 他娘的终于念完了! 苏阳一脸急不可耐,赶紧提示礼部的人开始下一流程。 他精神抖擞地挺直了胸膛,听司礼监的人扯着细嗓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朝公主栖梧,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宫;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于万国。兹仰承陛下之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钦此——” 此旨一出,全场呼应之声如雷声响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连坐在天阶下的姜羽施,也感受到了地面似乎都在撼动。 这些臣子中,大部分都是苏阳从潜邸里带来的新人,也有废帝手下的旧臣。 宁帝在位之时,不仅在朝政上无所作为,冤案民情一概不管,甚至连有为的大臣上奏灾情也是置若罔闻。如此这般,这多少臣子愿意追随新君而去,姜羽施都不觉得心寒。 他们只是为自己寻了个更能作为的朝堂罢了。 只是她,却不能像这个封号一样,栖在这凤宫之处了。 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栖梧公主,只是姜羽施。 “行——大婚之礼!” 随着太监尖嗓一扬,姜羽施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