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越说越振奋,话到兴头,索性大手一挥,集结了三五个人,兴冲冲地往海边走去。老丈不知他们要去哪里,只见他们豪情万丈,这就准备往海里去,连忙阻拦他们道:“各位侠士,我们这儿的海会吃人,你们现在过去,不一会儿就赶上涨潮,那浪头可真会要了你们的命的。” 说到兴头上的人们如何肯听,在桌上拍下十来枚铜板,谢过老丈的好意,已然动身出发。秦萧萧和李牧喝完了茶,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等待,等到前头的茶客们走远了,这才向老丈问路,想知道如何去往菩提净院。 李牧说话的声音略轻了些,老丈没有听清,秦萧萧扯着嗓子,不顾过路人诧异的目光,又向老丈问了遍路。这回,老丈总算听清了,一边给二人指了路,一边自言自语道:“最近这是怎么了,一伙人打听开明岛,一伙人打听菩提净院。”说完他还叮嘱二人,去了菩提净院可得小心着点,那地方,不太平。 断了下落的杜秋娘,不太平的菩提净院,秦萧萧和李牧心里打着鼓,泛着嘀咕,不知道接下来迎接他们的是怎样的挑战。不过他们还是谢过老丈,收了伞,按照老丈指路的方向去寻菩提净院。 秦萧萧和李牧见到菩提净院的第一眼就是:杜秋娘不会来这儿。这地方虽然名为净院,实则藏污纳垢,三教九流尽在其中,门前污水横流,屋后男女混杂,时不时地从里头传出丝竹之声,弹的正是杜秋娘昔年所作的《金缕衣》一曲。 只听一个尖细的女声幽幽唱到:“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唱到情之深处,一个长发及腰的白皙女子忽地从楼上露出半个身子,口齿不清地跟着唱道:“莫待无花空折枝,莫待……空折枝……” 秦萧萧还想探进脑袋细看一番,为二人开门的青年人忽地挡在了门前,将秦萧萧拦在外头,毫不客气地送客道:“两位,这儿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这儿也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趁我还和你们好好说话的时候,赶紧走吧。” 李牧目睹了菩提净院的混乱场面,深觉自己的情报有误。杜秋娘是在宫里待了许多年出来的,又好吃好喝地在观音庙里奉养多年,以她养尊处优的脾气,再不济,也不可能沦落到这样的风尘地方谋生。李牧悄悄扯了扯秦萧萧的衣角,示意她见好就收,不要和这儿的守门人起了冲突。 秦萧萧刚后退两步,守门人腾地一声将门重重关上,不再理会她与李牧两个衣着朴素、身无分文的异乡人。隔着黑漆大门,两人在外头听见里面门开门合,随后是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听起来是从二楼直接倒下来的。随后院里稀里哗啦地响起一阵嘈杂人声,都是用闽中话对骂。 秦萧萧听不大明白,想向李牧问个明白。李牧却涨红了脸,扭过头,对她说了三个字“没什么”,旋即落荒而逃,离开了菩提净院。 两人在菩提净院没有找到杜秋娘的下落,眼看着东边天空隐隐发黑,想来又要有骤雨突至,刚想找个有屋檐的地方落脚,一个披发赤足的小男孩拽住了李牧手中的伞柄,瘦削的脸上一对黑眼珠大得惊人,问道:“你们是不是在找人?” 李牧奇怪极了,指着菩提净院问道:“小兄弟,你见过这儿最近有什么生面孔进出吗?” 小乞儿想也没想,直接答道:“那儿天天有头一回见的男人进进出出,不过女的一直就那么几个,怪没意思的。” 听了这名乞儿的回答,李牧和秦萧萧再次失望,看来杜秋娘真的没有到这儿来过。那名乞儿见自己的回答对他们失去了价值,连忙手脚并用,抱住了李牧拿在手里的伞,央求道:“不过最近很多人都往海边去寻东西,或许你们在那儿能找到想要的答案。”他死命地扣着那把伞,耍起了无赖,“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作为回报,你们把这把伞留下给我吧。” 李牧见他说得可怜,所求不过是一把旧伞,心中不忍,松开手,将这把陪伴了他们一路的伞赠与了乞儿。秦萧萧并不觉得这名乞儿的话对他们寻找杜秋娘有什么帮助,但见李牧怜惜,不想拂了他的美意,只好默许了。 送了把半新不旧的伞,得了个未知真假的消息。秦萧萧和李牧追赶着黑云,一路向东,终于来到了位于建安郡最东面的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