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 秦萧萧这么想着,脚步有些沉重起来。好运不会无端降临在她身上,她曾经在兵器铺得到一次,却又在此处失去。得而复失,搁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尽管希望渺茫,秦萧萧仍然不肯放弃,她决定留在这个出口蹲守,万一,徐二狗还留在东市,就从这个口子出来呢? 秦萧萧振作起来,走到沿路的铺子边上,打算找一处隐蔽的地方歇脚,不想近处的茶棚里有人小声地和她打招呼道:“萧萧姑娘,来这里。”秦萧萧环视了一圈,没有见到面熟的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林崖穿着便服,没有在角落里蹲着,而是煞是惹眼地坐在正中间,带着笑容向她招手,请她过来一道喝茶。 今儿是什么日子,一向紧紧跟在李牧身后寸步不离的林崖竟然独自出现在这里喝茶。秦萧萧心里嘀咕,他可不是个爱喝茶的人,不会为了喝茶特意跑到这儿来消遣。这么想着,她还是挑了个不那么扎眼的位置坐下,用余光留意着从市门出去的人们。 林崖不像秦萧萧这般谨慎,秦萧萧一落座,他便凑到她面前,打听道:“萧萧姑娘,你也是来蹲徐二狗的吧?”没等秦萧萧说话,他又接着说道,“王爷说今日徐二狗也许会在西市生铁行露面,人多力量大,让我今日不用陪着他入宫,去西市碰碰运气。” 或许是怕秦萧萧以为李牧派他过来是怀疑她的能力,林崖连忙解释道:“当然,王爷和我都知道你的武功很厉害,只是你对长安城不够熟悉,有我一道守着,也能多一重保障不是。” 秦萧萧感念李牧的心细如尘,昨日她在马车上和他说的话,他半猜半蒙,竟也猜出了八九分。他怕事有变动,特意让林崖过来帮忙。林崖的帮助固然令秦萧萧欣慰,可是此时此刻,她更关心徐二狗的行踪。 秦萧萧打断林崖的碎碎念,直截了当地问道:“林将军,你可知徐二狗现在在哪儿?” 林崖信心满满,指着茫茫东市道:“就在这里头。”他从西市跟着徐二狗一路东行,跟近了怕他发现,跟远了怕把他跟丢,见他在东市左逛右逛,气定神闲,自己便也慢慢悠悠地找了家茶舍坐下来,等着徐二狗买齐了东西,再跟上他不迟。 “东市一共有八个出口,你怎么断定他一定会从这个口子出来?”秦萧萧问道,她担心林崖轻敌,一个不留神放跑了徐二狗,让他从别的口子逃了。 林崖不像秦萧萧这般紧张,他指了指不远处东市的饆饠肆,说道:“徐二狗一来东市,就先在这家铺子里定了五个饆饠。这儿的饆饠如今可是长安城最风靡的食物,求购者众,每人每次只能买三个。既如此,徐二狗只能先买了三个,自去其它铺子买他要买的东西,等他一圈转下来,指定还会回这儿来取剩下的两个饆饠。” 林崖说得笃定,秦萧萧无法,只能将信将疑地和他一块儿在茶棚里坐着喝茶。安静了没一会儿,林崖闲不住,凑到秦萧萧边上,和她念叨起饆饠来:“萧萧姑娘,真的不来一个饆饠吗?这家铺子的饆饠,味道真是没话说。”林崖说着,竖起一个大拇指来,赞不绝口。 饆饠 ,是本朝由西域传来的一种带馅的面点。秦萧萧在许府上见许沅君吃过几回,饆饠内嵌的或是肉馅、或是水果馅,品种繁多,不胜枚举。林崖极力称赞的这家铺子,会在夏季樱桃成熟时卖他们家的拳头产品:樱桃饆饠。与一般的水果馅饆饠不同,他家的樱桃嵌在饆饠之中,蒸之颜色不变,食之口味如新,十分难得。 可惜,现在是秋季,这家铺子的樱桃饆饠已经下市,想吃也吃不到了。林崖惋惜地将茶碗中的浓茶一饮而尽,遗憾地结束了关于饆饠的话题。 与林崖的意犹未尽不同,秦萧萧此刻目光如炬,目不转睛地看着从东市大街上走来的一个人,他左手拎着一壶酒,右手提着一夹肉,步履轻盈地来到饆饠铺前,捎上两个饆饠就走。 徐二狗,再次出现在秦萧萧的视野之中。